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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事你就說什麼都不能幫忙了。&rdo;老太太的态度卻很堅決，&ldo;兒女婚事，最忌諱随意牽線搭橋，暗通款曲。尤其他們家情況那麼複雜，連你隔房的都要受到連累，平日裡免不得小心翼翼的。善喜娘家弱，過去受了委屈，要是怨起你來，親人就變仇人了。你去和三少爺說，就說你和我說了，我的意思，必須等桂家遣媒人上門了，你再回來問善喜。把桂家的情況詳詳細細和善喜說了，再說說三少爺對她的中意。善喜點了頭，我再去和十三房敲敲邊鼓，說和說和。媒人不上門，這事我就當不知道！&rdo;見善桐欲言又止，她又威嚴地道，&ldo;我知道你的意思，要是親事不成，他就和他娘白鬧了不是？可你要這樣想，低頭娶婦，老九房門有了個道理在，她不禁就偎到了老人家懷裡，輕聲道，&ldo;唉，要是在祖母身邊不出門子，倒也就好了！&rdo;老太太聽她語調惆怅，不禁微微一笑，摸了摸善桐的鬓發，笑道，&ldo;我還能再活幾年？你不出嫁，難道以後要看兄弟的臉色過活？都這麼大人了，還是隻顧着和祖母撒嬌。&rdo;依然免不得問，&ldo;怎麼，在桂家日子不好過？&rdo;善桐因怕老人家擔心，很多事都沒和她說實了，此時也就搖頭道，&ldo;就是這麼感慨一句‐‐&rdo;老人家也就不再往下細問，撫着善桐的脖子，又低聲道，&ldo;當人媳婦是不容易的，你以為你兩個姐姐日子能容易？你算很不錯的了。姑爺又疼你，上頭也沒有正經婆婆。平時在家就是你當家做主……一得一失，有些事要多費琢磨，也是沒辦法的事。人什麼時候還都得往前看，不舒服的事，就别多想了。&rdo;就算自己已經出嫁，在老人家跟前，也依然是次次都能學到些新道理。善桐感慨道。&ldo;從前沒出嫁的時候，還以為自己什麼都懂得，什麼都能應付了。其實出門子了才知道，這麼多世事紛紛擾擾，在世間浮浮沉沉的，自己該學的東西，也還多着呢。&rdo;她又把額頭靠在老太太肩膀上，輕聲道。&ldo;您不許我去找善喜說話，恐怕也有一個用意，是想分一分老九房的神，為含沁謀缺使一使勁吧？&rdo;這謀缺的事畢竟瞞不過老人家，也沒必要隐瞞，善桐昨晚就和老人家說了，老太太也是目光灼灼很有幾分興奮，&ldo;這可是你們自立門戶的大好機會！&rdo;老人家人方正不假，也不是傻的，什麼時候該提大道理，什麼時候該厚着臉皮，她心裡有數着呢。這一點，是瞞不過善桐的。老太太摸着善桐的脖子，聲調中也多了些感慨。&ldo;會悟出這個道理，你也已經是成熟了。這兩件事也不能說互相沒有聯系，但我說的道理也沒一句是空的，世上事，真要誅心起來，沒幾件說得清楚的，我們就隻管憑着良心去做事。要因為這事，差事落到了含沁頭上，那也是該你們的。要沒緣分，那也不要着急。總之有沒有出缺的事呢，你都不該見善喜，這事不是我們自己主動開口去說的‐‐&rdo;正低聲教導善桐，那邊張姑姑來了。&ldo;十三房大姑娘聽說兩個姑奶奶歸甯，特地過來拜年呢！&rdo;祖孫兩個一時都有了幾分詫異，對視一眼，這才想起來：自己兩人這邊說得熱鬧，倒是忽略了一點‐‐這沒準善喜心裡也屬意呢？這件事，可未必隻有桂含芳這個愣頭青剃頭挑子一頭熱。194、忠奸說起來其實也就是小半年的工夫，隻是事情接踵而來，善桐看到善喜，一時間都有了幾分陌生：在這過去的幾個月裡，善喜還是那個待字閨中的少女，可善桐就幾乎已經算得上是個少婦了。兩個人眼神相接，彼此都有幾分感慨，面上卻也都沒有露出來‐‐善楠是陪着妹妹一塊過來了，這會正跟老太太行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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