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點點頭:“可看出什麼門道了?”
甯晚晚擡睫,老實的很:“我不太懂這些,不過吧……爺爺的字寫得可真好看啊!”
白老爺子眉梢一挑,很是舒服:“小丫頭倒是誠實!”
要是甯晚晚說出些文人墨客常用的羲風字骨的話,那他倒要懷疑甯晚晚是故意做好準備來的!反倒是最樸實的誇獎,才能證明對方赤子童心。
甯晚晚又看了好一會兒,才放下字卷,頗有些崇拜道:“爺爺,可以給晚晚寫一幅字麼?”
白老爺子瞧她亮晶晶的眸,笑眯眯地走向書桌:“好啊,想些什麼?”
甯晚晚特意深思了一會兒:“就寫……一世安甯吧!”
一世安甯?
白老爺子聽小白提起過一些晚晚的事情,這丫頭前幾年過的實在是苦,此刻這句“一世安甯”,應該是她對未來的期望吧?
晚上才練過字,硯台上墨汁未幹,他執筆,柔軟的筆尖沾飽墨水,在紙上蒼勁舞去。
四個字,一氣呵成,力透紙背。
放下筆,等墨幹,白老爺子揚頭道:“寫的怎麼樣?”
甯晚晚點點頭:“真好!尤其是這個甯字……就像是練過很多很多回似得,行雲流水,又很有力量,有種被護住的感覺呢!”
甯……
練過很多回……
被護住的感覺……
這小丫頭……若不是自己确信她不知道甯家村的往事,白老爺子幾乎都要以為,她是來打聽的。
沒有回話,氣氛忽然沉默了下來。
甯晚晚抿抿唇:“爺爺,是不是晚晚說錯話了?”
白老爺子将拐杖放在桌案前靠着,自己則緩緩坐下:“沒有,爺爺剛剛在想其他事情,分神了。”
甯晚晚嗯了一聲,捧着紙張就要出去:“那就不打擾爺爺了,這幅字,晚晚一定好好珍藏!等回去村子了,再把它裱起來挂在堂屋裡!”
回去村子?!
“甯家村麼?”白老爺子脫口而出。
甯晚晚無辜地眨眨眼,好像什麼都不知情:“嗯,對呀。姐姐說,過段時間會送我和外婆回去看看,已經出來很久了,不知道村子裡的人,還記得我們麼?”
“是啊,很久了……”白老爺子有些苦澀,曾經的人,還有人能記住他的麼?
甯晚晚瞧了一眼老爺子:“等我回來,給爺爺帶些村子裡的特産”
特産?
白老爺子的神色有些松動,下意識談起了那個地方:“哦?那邊有什麼特産啊?”
甯晚晚勾起唇角,忍住笑意:“挺多的,大部分東西嘛,外面都能買到。不過……山裡的果子很稀有!啊,對了,等到七月份的時候,有種山地瓜熟了!”
聽到這個詞,白老爺子臉色一變。
甯晚晚卻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繼續形容:“埋在土地,拇指大小,圓圓的,特别甜!到時候,我上山去找找,給爺爺帶些回來?!”
“山地瓜?”白老爺子陷入回憶,喃喃道,“黃褐色的皮,像無花果一樣紅壤的果肉……”
甯晚晚的臉上浮起了酒窩:“诶?爺爺也知道啊?我小時候特别饞那個,每到七月,外婆就帶我上山去翻山地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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