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目光晦澀,欲言又止:“大哥……”
“嗯?”
“我……”他沉默着組織語言。
季夜猜到了他想說什麼,低聲道:“昨晚我特意讓你在門口聽完全程,如果你想問的是那些話,就不用再提了。”
“我……大哥,我怕自己擔不好總經理的責任。”季澤抿了抿嘴,“怕辜負了你的信任……更怕大哥真的離開……”
季夜站起身來,颀長的身姿,如松站定般,多年來給了季家多少依靠?然而他平靜地,緩緩開口:“阿澤,哥哥總要離開的。早在十一年前,我不就已經離開過一次了麼?”
“那不一樣……”季澤捏了捏拳頭:“當時我還小,不懂事,雖然知道哥哥失蹤,家裡人急的跟什麼一樣……就算蓁蓁天天纏着問我……就算媽媽天天躲在角落裡流淚……就算奶奶找到爸爸,要他放棄尋找你,轉而重點培養我……哥,我心裡總覺得你會回來!你也真的回來了……
但這次不一樣,你明明就是去赴死!嫂子知道這件事情麼?如果讓她明白你偷偷做了這麼多的計劃,嫂子又該怎麼想呢?咱們是一家人,遇到問題應該協商解決,你這樣偷偷做好了決定,以後又該讓嫂子如何在家裡待下去呢?”
季澤知道季夜鐵了心,昨晚甚至把話說的那麼死,就是要逼着父親二選一。
既然他如此認真,季澤也隻能通過大哥唯一的弱點來提醒:“咱們家雖然也算開明,但若你真的為了嫂子去死,哪怕以後爸媽、我、妹妹都不說什麼,嫂子心裡會怎麼想?這事瞞不住一輩子,甚至你剛被那群人抓到國外研究,嫂子就會第一時間知道了。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季夜安靜地聽完弟弟的良苦用心,沒有開口打斷他,末了,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能想到這一步,說明阿澤的眼光已經出哥哥許多了!”
他伸手,在季澤的肩膀上拍了拍,像是在做什麼重大的交接儀式般:“阿澤,你以後,一定會像哥哥一樣,遇到一個非常喜歡,想用命去保護的女孩子,到時候你就明白哥哥的處境了。”
季澤被這話一噎,似乎想到了什麼,到嘴的勸說盡數咽了下去。
季夜輕松地笑笑:“人嘛,有得便有失,當年我在孤島苟活,代價便是與你大嫂分隔了十一年。如今好不容易相遇,我哪裡肯放棄呢?何況,就算沒有你大嫂,隻要那群人肯查,我失蹤兩年的事情依然會被他們挖出來。屆時沒有你大嫂,他們也一樣會想着來研究我……”
原因很簡單……
黑櫻花基地,居然還有活下來的人?!
季夜寬慰道:“這些年我不斷展季家,目的不是為了稱王稱霸,而是在危險來臨之際,我們季家尚且有保命的底牌。大哥這些年真的很累,往後季氏交給你,阿澤……我希望你能平心靜氣地去處理每一件事情,哪怕是來自敵人的合作項目,也不要被仇恨迷惑了雙眼,做出錯誤的決定。”
一副交代後事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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