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怅然道,“小白,并非我為自己與老師分辯,懷鄉的慘案,其實和我們并沒有太大關系。”
“是麼?”白祈失望地垂下睫。
季深解釋:“你想想,如果我們早在懷鄉做出那麼殘忍的實驗手段,就算瞞得再好,也總會有蛛絲馬迹露出來!或許可以瞞上一兩年,但時間長了,怎麼會不吸引人注意?我們……還不到手眼通天的地步!而懷鄉的建築你也看過,至少也存在了十餘年的時光……”
這倒是真話。
白祈稍稍喘氣,腦子轉的飛快:“所以……所以這是唐家自己的決定?!”忽而想到什麼,詫異擡頭,“還是雲淮?!”
李老沉默片刻:“他曾經多次勸說,讓我不要把你和唐遠清帶入到完美基因研究裡面,但我很堅持……于是他做了兩手準備,其一,聯系研究所的二把手,喬,與之密謀将約翰趕下一把手的位置;其二,讓唐遠清去懷鄉基地,親眼看看完美基因是如何誕生的……
現在想想,他都是為了你。若是唐遠清能夠接受,那麼等你身份暴露的那一天,他自然也能接受你。若是……唐遠清不能接受,留着他始終是個禍患。雲淮大約是不想再經曆一次團隊分裂的痛苦……”
白祈聽罷冷笑:“為了我?好一句大義凜然的話。他若真是為了我,當初隻需要告訴您,我是曲亦墨造出來的完美基因,何至于後來會生那麼多事情?!”
季深知道她難受:“我不想為他解釋,如今的雲淮一日千裡,早就讓我捉摸不透。但是小白……當時的他,的确是為了你好。”
“二叔——”
季深擡手,打斷了她:“你不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有多麼的吸引人!哪怕是毒藥,大家也想前赴後繼地奔向你!即便是我、老師……在知道你是完美基因後,第一反應都是想要研究你,然後……才是顧念着時事、曲師兄、情分……想要保護你、隐藏你。”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即便是雲淮,為了你不顧一切,但在你剛被他抓回去的時日裡,難道他就沒有抽你的血研究過?!”
白祈被問倒了……
雲淮,的确如二叔所言,在最開始的那幾個月,拼命地研究自己。
他或許還顧念着母親的情分,下手并不太狠。
但自己若是落在其他人手中……結局就未必好了。
季二叔能直白地說出自己心中之想,說出他與其他人一樣,同樣起過研究自己的心思……
如此坦蕩,倒真讓白祈有些答不上話。
良久,她才艱難地找回聲音:“二叔是想說……他害怕與李老公開後,我會變成實驗品?”
季深目光幽邃:“那樣愛慕你的唐遠清,在得知你的身份後,還是糾結着想要殺死你。何況其他人?雲淮不敢賭,不敢相信老師會把你當做曲亦墨的女兒看,還是當做完美基因來看……”
頓了頓,他嘲諷一笑:“說到底……我們除了自己,誰都不信任……他不信任老師,就像我現在不信任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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