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她叫李瀾煊吧,當時出生的時候,外祖父說希望女孩心胸寬廣有智慧,就起了一個瀾,後面長輩又說她八字很弱,要起一個帶火的字,我就直接說了個煊,沒想到最後真叫這個。”李承澤繼續眨眼回憶,他母妃的娘家比較神秘,說起來在當地也是世代文官,但是那一片非常信奉宗教玄學,而她家就是這一塊的“領頭羊”,家中出過許多能人異士,李承澤在母妃的帶領下也對這方面的文獻很感興趣。
這些,當今皇帝當然是知道的,慶帝之所以将淑貴妃的母族背景消息全面封鎖,就是為了不讓别人查出這一層,如此即使有人深查,最多發現她家是南方不起眼地方的文官世家,當個貴妃,背景面子上說的過去也不會引起懷疑,而慶帝真正想利用的,是更深層的東西。
“你我兄妹,親梅竹馬的情分,無論是當日利用葉輕眉一事,還是此前後種種,我都真心感謝你對我的幫助,隻是為了我們來日的大計,我不得不将你藏在皇後身後,這些年你竟從不覺得委屈。”
除夕前夜,慶帝寝内,淑貴妃坐在龍榻上側身聆聽當今陛下、她名義上的堂哥的“年終總結”。
“雲哥,你别多慮了,我們的使命本就不隻是兒女情長,而是更深層長遠的大義,為了你,我做什麼都可以。”淑貴妃緩聲道,“隻是希望,雲哥對我們的孩子承澤不要太狠心。”
“這是自然,隻是這條路,稍有不慎就走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能不能保持初心,也不知道這幾個兒子最後能不能堅守本心。”慶帝李雲潛看向窗外,所思量多。
“我當時就想着,煊代表光明溫暖,寓意很好,看起來能量很足,就起了,”此時,李承澤已經和淑貴妃參加完宮中除夕夜宴,在南下的馬車上了,“娘,我覺得妹妹這名字和京都裡其他大家閨秀的不太一樣,好像聽着更斯文。”
“京都城中達官顯貴大都把女兒當作家族的附屬品、聯姻的工具,自然不會把心思放在女孩子家的名字上,通常隻要聽着溫婉可人又讨喜就行了。”淑貴妃正色,“承澤,我認為這是不對的,在娘的家族裡,我們受到的教育是一樣的,長輩也很重視女孩的成長,他們真的把女兒當成了家族的一份子。”
“順口就行,豈不是和小貓小狗一樣……”李承澤小聲嘀咕,忽得想到了宮裡那位表妹林婉兒,又住了口。
“以後你就會發現,人和人之間不一樣的地方很多,這些事情是藏着的,需要你自己一步步去發現思考。”淑貴妃今天話挺多,都是人生感悟,李承澤明白,母妃一向不喜京城的繁文缛節,隻覺得回家才自在。
周轉幾日,馬車最終停在了李府門前。這李家雖不算什麼中流砥柱的大官,但是在當地文官裡是做出過不少貢獻的,又是暗裡的皇親國戚,錢财不會少;又精通玄數,頗得人心,臨近的官府、富戶,私下都會偷偷拜訪,因此,這李府的門楣還算是氣派。
在家丁的指引下,李承澤走進大門,隻見一處秀美的院子出現在眼前:精美的木橋造景、紅頂涼亭、清澈的池塘流水蜿蜒交錯,院中此時盛開梅花,就像把江南的小橋流水風景都裝進去了罷。擡眼看,那湖中亭上挂着個牌匾“天乾地坤”,再環顧四周,雖無極奢之物,卻處處透露祥和生吉之氣,李承澤明白,這就是母妃曾說過的“風水”一詞的外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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