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左看看賀江悅,右看看陳君故,他已經看懂了,然後适時的插入話題:“賀小姐,你們是兩個人吧?您的一位姓陳的小姐已經提前聯系我們,幫你們安排了一切,二位小姐請進吧——”
賀江悅頓時從輕笑變成了放聲大笑,她“哈哈哈”笑得近乎前仰後合。
兩年前陳君故是敗走麥城的那個。
兩年後她才是這個領域裡的主人。
陳君故充其量是個久别重逢的客。
她邀請對方出來聚聚,地點由她決定。
主,客。
客,主。
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強硬、不容抗拒地上演了一場“反客為主”的戲碼——
到底是誰給誰擺的“鴻門宴”?
賀江悅險些笑岔了氣兒,最後她停止了笑聲,神情是奇異甚至詭異的,她快步追上走進咖啡館的陳君故,然後說:“你這是在對我表達‘以小見大’的意思嗎,陳大小姐?”
陳君故目不斜視:“沒有。”
賀江悅喜歡咄咄逼人,但她很少像今天這樣追問不止:“那你是什麼意思?”經理将她們領到一樓最裡面的大隔間,入口處被一棵鳳尾竹伸展出來的枝葉擋住了,陳君故側了一下身走進隔間,對賀江悅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然後自然而然地坐到對面。
“很簡單的意思,因為我自己也要下午茶,順便——”
陳君故話還沒說完,就被後面進來的賀江悅接過話頭:“順便請我一起?”
賀江悅對陳君故豎了豎拇指,“你牛逼!真的,陳君故,你一點都沒變,你還是那個讓人讨厭的老樣子——劇本根本不是這麼寫的,但你竟然能演的這麼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令我終生難忘。我賀江悅長這麼大,還第一次被人當做一個……”
她猶豫了一下,選擇了一個名詞:“一個‘附屬品’。”
陳君故雲淡風輕地笑了笑,一言不發。
賀江悅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灌注在手機上。
最多兩分鐘,服務員們就一人端着一盤,快速将桌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甜品和咖啡奶茶。
賀江悅放下手機,拿起一塊圓脆餅幹,像玩一枚籌碼一樣在指尖玩弄了幾下:“之前是商業醜聞,是身敗名裂,你覺得再有一次的話,等待你的會是什麼?”
“不知道。”陳君故快速地回答,然後輕描淡寫地接了兩句:“粉身碎骨?死無全屍?”
“不不不——”賀江悅連續說了三個“不”後,才笑道:“現代文明法制社會,以命換命的蠢事兒,沒人會那麼做。”
陳君故端起尚在冒着熱氣的牛奶,淺淺飲了一口,也微笑着:“我記得你們賀家,如今有個人叫賀濟舟。”
賀江悅的面目神經條件反射一般,在聽到“賀濟舟”這三個字後微微抽搐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避重就輕地回答:“我哥哥雖然玩的瘋,可他一丁點都不糊塗,他可不會鬧出人命。”
“真的嗎?你确定他從來沒有過那種意圖嗎?好了,你不用疾言厲色的,我又不是警察,不用急于在我面前替你哥哥洗白。”陳君故吹了一下牛奶皮兒,“聽你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僅你父親,連你也是,你們賀家的人都很寵着他啊——盡管面臨商會換屆的非常時期,他是賀家的一塊充滿問題的‘豆腐渣工程’,牽一發而動全身,整個賀家都會被他牽連至塌方也說不定——你們不可能沒想過這個問題吧?或者這是你們賀家表演的什麼新型障眼法?”
賀江悅目不轉睛地盯着陳君故,突然撇頭笑了起來,“你分析了那麼長一串,想讓我怎麼回答?”
“随便回答,甚至你不回答也可以。”陳君故将牛奶一飲而盡,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唇上殘留的牛奶,“隻是随便聊聊天而已。”
“随便聊聊天當然可以,但請不要三句話不離我哥,謝謝。”賀江悅拿起一塊淺綠色的小蛋糕塞進嘴裡,暧昧地一笑,“你已經見過他了,你會讓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看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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