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聽到兒子這麼說,也不樂意了,她明明是好心好意的——“我什麼時候說讓君故嫁給……嫁給……”她頓了一下,“……那種鳳凰男了?就按照君故本人和陳家的标準,成千上萬的鳳凰男擠破腦袋也絕對鑽不進去的好麼?”
在他們母子倆争論的期間,陳君故已經不慌不忙地啃完了那個蘋果。
“對啊——”杜景堯說,“能配得上君故的,是要家室和能力都要和君故不相上下的,而且外在條件也不能忽略,要又高又帥才行——這樣的人,放眼望去又能有幾個?數都能數得到了。而且條件能達到這樣近乎于完美的男人,他們要風得風什麼都不缺,可能反而不敢去碰君故這樣的帶刺玫瑰,反而喜歡找一個溫柔體貼依附于他們的菟絲花了……所以真的很難找,你現在就去操心君故的終身大事,我隻能想到扶貧鳳凰男。”
“……”杜夫人不滿地瞪了杜景堯快一分鐘,她才氣呼呼地看向陳君故,語氣中帶着歉意,“君故,你别聽景堯瞎說八道,阿姨可沒有任何要貶低你的意思,如果阿姨不是真的關心你,就不會說今天這些話了。阿姨是擔心你像以前一樣太過于沉迷事業,又太過于堅持自我,良緣到了卻被你錯過,到最後耽誤了自己的人生。”
杜夫人一說完,陳君故就忍不住輕輕噴笑:“阿姨你放心,我當然知道你和景堯不管持什麼觀點,肯定全都是為了我好。隻是阿姨,我現在真的沒什麼心思去兒女情長,每天神經都處在極度緊繃狀态,如果阿姨操心我的終身大事的話,一切等這次換屆結束吧,那時候也能喘口氣了,到時候步伐緩下來,再慢慢看看?”
“媽。”郁琳用力握了握陳君故的手——陳君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從手背層層傳遞到心尖上的巨大力量。
郁琳斬釘截鐵地說:“您别逼君故了,您又不是不清楚,她是不喜歡……的。”她隻是簡短的停頓了兩秒鐘,而那兩秒的時間空白裡原本應該出現的字眼,在座每個人都心知肚明。
是的,衆所周知,陳君故是不喜歡談戀愛的——曾經有個随意玩一下的男生,也是沒幾天就分道揚镳了,她的生命中似乎就不應該有“戀愛”這個東西的存在。
杜夫人沉默了幾秒鐘——她的腦海中重放了許許多多、很多年之前各種悲歡離合的場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一些幹癟,“就算是再天之驕子的人,也不可能擁有真正一帆風順的人生。我們每一個人,每天都走在各種各樣的十字路口,面臨着選擇,它或許讓你眼花缭亂、或許讓你頭暈目眩,但是你無法真正逃避掉它——你或許默認、或許妥協——這正是人生道路上的不可抗力。”
她冷靜地看着陳君故,“例如說,就在我們身邊、在我們周圍、在距離我們最近的地方、在我們無比熟悉的人裡,就也有君故那樣的人存在。當然,故事的最後,他們全部選擇了默認和妥協,不外如是!”
杜夫人的一席話,其中的東西有些複雜晦澀,有些又十分淺顯易懂——“像君故那樣的人”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不喜歡、不願意談戀愛結婚的人。但參考前言後語,這一整句就顯得十分恐怖了,它的意思是:在你們的周圍,甚至可能是熟人,就有不喜歡、或者不願意戀愛的人,但是他們選擇抹去了自己的這段經曆,所以你們無法看穿他們的内心和本質。
郁琳和杜景堯面面相觑。
……這……這……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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