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麼陽光的少年郎,性格活潑。
他曾經和宋盼兒說,他最喜歡看宋盼兒繡牡丹,每次宋盼兒繡牡丹。他就會在旁邊指指點點。
宋盼兒也喜歡繡牡丹。
那時候她還沒有嫁給朱仲鈞。
“爹爹,你瞧這牡丹繡得真漂亮!朱仲鈞贊歎不止。
宋盼兒的丈夫是個讀書人,最擅長文墨。他雖然讀書不算特别出衆,可他的詩詞歌賦都極佳。
他的女婿朱仲鈞,學識淵博,聰穎敏捷。
兩人是門當戶對,琴瑟合鳴。
那段婚姻令所有人豔羨。
可惜好景不長。
朱仲鈞從小被嬌養慣了。他性格桀骜不馴,從小就不喜讀書。
宋盼兒的公公朱梁年輕時候是個纨绔子弟,他不願意讀書。
後來。他被迫去考科舉,屢試不第,丢盡顔面。
他不甘心。
于是,他開始四處遊蕩。
他遇到了一位富商,那位富商給了他一筆錢财,并承諾讓他重新參加科舉。
而且,富商還給了他一套功課。
那些功課是《三字經》、《千字文》、《孟子》、《孝經》、《論語》等。那些都是聖賢書,比宋盼兒教給朱仲鈞的更通俗易懂。
而富商還暗示。讓朱梁去拜訪幾位德高望重的學士。
有了那套功課,朱梁的科舉順利多了。
他的仕途一帆風順。
而後,他娶妻生子。
妻子溫柔娴雅。他待她如珠似寶。
朱梁很愛他的妻子。
他甚至想。如果能一直保持這份恩愛,他甯願一輩子不求進步。
他是個有野心的男人。
他的志向遠大。
可是他的野心越大,他的責任感也越強。他不允許自己辜負妻子。
所以他拼盡了全力。他努力讀書,争取科舉。
他一路爬到了禮部尚書,成為了朝廷大臣。他有了足夠的權勢,便可以護住自己的妻兒。
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可是,他唯獨虧欠了兒子。
他對朱仲鈞很愧疚,因為是他耽誤了兒子。
故而,他對兒子更多的是包容和遷就,從未苛刻過。
他希望兒子能平安快樂長大。
而今,兒子居然變成這副模樣,不管是誰的責任,朱梁都無法原諒他。
朱梁是真的很愛這個兒子。
“......他恨我。”宋盼兒喃喃,聲音低弱,“我也恨自己,當初瞎了眼睛。我怎麼會生下他。”
玉盞站在宋盼兒身側。
玉盞知道宋盼兒的痛苦。
可她不敢勸慰。
主仆倆沉默良久。
半晌,宋盼兒才坐起身身子,吩咐道:“你去告訴阿錦,讓她盯着他。他要去幹嘛,就派人去攔着他;倘或他去鬧事,就告訴他我懷疑他爹爹是冤枉的,請他務必謹言慎行。”
玉盞應了。
宋盼兒又囑咐,“不許告訴他實情,隻說‘猜測’即可。”
玉盞不敢怠慢。
****
夜裡,宋盼兒輾轉難眠。
天蒙蒙亮,玉盞敲門,喊了她起床,伺候她梳洗。
用早膳之前,宋盼兒去正房,見了老夫人一面,将昨晚宋盼兒的擔憂,告訴了老夫人。
老夫人道:““你做母親的,自然要替孩子考慮周到。仲鈞若是去了,你不要阻攔他,由着他去吧。”
宋盼兒心裡一涼。
她不怕朱仲鈞去鬧。
朱家的人口簡單,朱仲鈞的祖父和叔叔嬸嬸都是庶出。
朱梁又隻有朱仲鈞一個嫡孫。
朱家的産業,早已交給了朱仲鈞。
朱仲鈞要去鬧,朱梁不會怪罪的。
宋盼兒是怕朱仲鈞沖動。
萬一,他失控殺了人,宋盼兒該怎麼辦?
朱仲鈞這脾氣,絕非善茬啊。他從小就驕橫跋扈。他娘親常罵他是混賬東西。
“祖母。”宋盼兒急切道,“萬一仲鈞失控傷了人。”
“你們是兄妹,他會分寸的。”老夫人道。
老夫人是個慈祥的人。
宋盼兒也不是那種蠻橫之輩。她聽罷,點頭答應。
吃完了飯,宋盼兒帶了五姨太和六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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