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葬禮那天也有親戚問他,你媽死了你怎麼不哭,他說,她解脫了。他想呵護文羚的心情就像小時候脆弱的自己渴望被保護那樣強烈,這世界,死了不甘心,活着活受罪。櫥櫃格子裡缺失的。他把房間裡一切東西都砸了個爛碎。他站在廢墟中走神,有人從他腳邊撿走了一件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卧室門打開了,文羚蹲在地毯上,把散落到地上的錄影帶都攏到懷裡,一盒一盒理出順序。梁如琢轉身背對他,雙手扶着窗台眺望視線最遠處的公路。天快亮了,他知道文羚害怕黎明的天空,下意識拉上了窗簾。“我提前跟你說過我有多壞,你把我想得太好,這是你的錯。”“好吧,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回老宅嗎?我給你訂機票,老大肯定樂壞了。”“我哥想你想得快瘋了,這些我沒告訴你,這兩年他好幾次過來說出差,其實就是想接你走,我太他媽了解他了。”背後忽然攬過來一雙手臂,小心地環在他身前,一具溫熱的身體緩緩貼上來。文羚貼着他脊背囔聲問,你到底生什麼氣呢?梁如琢怔了足足半分鐘才回神,把沙發上的外套裹在他身上,拇指抹了抹文羚發紅的眼睑,抱他坐在沙發上,單膝蹲下給他系紐扣,手指不聽使喚,把梁如琢身子蹲得很低,幾乎把頭埋進文羚臂彎裡,淩亂的房間恢複寂靜,沒有人再說話了。文羚撫摸他仍潮濕的頭發。他身上有股刻意熏染的檀香氣味,混合着不知道打了幾遍的沐浴露香味,其實剛剛如琢帶着滿手血腥味抱住他時,他們才真正毫無隔閡碰撞在一起,僅僅因為他不敢直視他認知以外陌生的如琢,好比不敢正視現實的逃避者,陷入巨大的恐慌。如琢錯在不該一開始就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居高臨下給予蒼生無限溫柔,如果一早就讓所有人以為他是個壞蛋,那麼哪怕他偶爾露出一個值得同情的眼神,人們就會想,可憐的惡魔,他還有救。“你還在發抖。”梁如琢擡眼一暼,目光頃刻穿透文羚的内心,他能用眼睛聽到他的心跳。“害怕我?”梁如琢彎起桃花眼,盡管笑着,瞳仁裡有太多負面情緒倉皇流竄。文羚有點委屈,鼻尖肉眼可見變得通紅,還淌出一滴小鼻涕,努力克制說兩個字就抽噎一下:“大晚上的、你總不能、不讓我、害怕吧……”他坐到文羚身邊,攬着他的肩膀。文羚把鼻涕蹭到他身上,揪着他衣襟哽咽:“這也、太霸道了……我、我是病人啊。”“還想、趕我走……憑什麼,我又沒、做錯什麼……”他越哭越大聲。他被養嬌了,屁大點事都要拿來哭一哭,更别說真的受了委屈。梁如琢給他抹眼淚,抹幹淨又淌出來,蛋白似的臉皮兒被他粗糙的指紋抹得又紅又熱,内心從混亂無措逐漸被安撫甯靜。他無奈笑笑,你說對了,我能把你帶到哪兒去,不還是地獄。文羚抹了一把眼睛,仰頭盯着梁如琢。畢竟生在地獄長在地獄,去哪兒都是天堂。他爬上梁如琢的大腿與他接吻,唇舌勾畫間無關情欲,不過将滿腔無處傾倒的愛意無聲吐露給對方,在這個吻裡,他說了一百遍我愛你——如果我沒病,我想和你抽煙喝酒,飙車蹦迪,挑釁我打不過的人再跑回來求你撐腰。還想去青海逛你設計的公園,坐在台下鼓掌恭喜你的設計拿as大獎。想跟你半夜做愛到天亮,想讓你嘴裡罵着我騷貨在床上地上餐台上操死我。反正你做一切都是對的,你在我眼裡就是最高法,說一不二的皇帝,你說誰該死我決不想他無辜,誰讓你傷心一丁點兒我就想拿開水灌他鼻孔,把他推進熾熱的油桶或粉碎機然後微笑着聽他慘叫。“你以為我在乎姓唐的死活嗎?燒了我的畫,廢了我的手,每次複健握拳我都在想象着捏碎她的脖子……我不說隻是不想讓你以為我是祥林嫂。”文羚熱烈懇切地凝視他,“現在好了,我們是一樣的,我們一樣壞。”梁如琢扶着他的腰半晌沒話說,眼見可怕的壞天使終于露出小魔鬼的尖牙。文羚跪坐在他大腿上,輕舔他嘴唇:“叔叔,接吻認真一點兒,這是你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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