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已經很久沒有踏進馬爾福莊園,戰後他和盧修斯都默契地沒有去打擾彼此的“好日子”。
他被多比迎入門後,在布置優雅的客廳内見到了納西莎。
她已經不再是過去苗條優美的美少年,歲月雕琢得她更加矜貴端莊,眉眼淡漠。
在看見西弗勒斯後,她将藍寶石唱針頭從唱盤上取下,肉眼可見地變得憂心忡忡和緊張,滿目都是積壓難抒的愁悶。
西弗勒斯與她還沒來得及多寒暄幾句,盧修斯出現在客廳門口,他托着一缽肥皂沫,另一隻手拿着面窄窄的鏡子和剃刀,穿着垂墜順滑的豪華家居袍,腰帶束得一絲不苟。
他一點兒也不介意西弗勒斯看到自己正在修面,甚至笑得隐隐能看見雪白牙齒。
“哎呀,西弗勒斯,好久不見。你打扮起來真是——讓人眼前一亮,看到你如此精神煥發,我打心眼兒高興。”
盧修斯看得出來西弗勒斯最近過得很不錯,甚至願意花時間将自己打理得考究體面,這和盧修斯記憶中一向忽視肉體健康和外在形象的陰郁男巫判若兩人。
“比起說這些,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而來,盧修斯。”西弗勒斯不太喜歡這股肥皂黏液的氣味,他接過納西莎遞來的紅酒,露出個還算禮貌的笑,“謝謝。”
“讓我意外的是,你居然會來。”盧修斯将肥皂缽信手往茶幾上一擱,緩和下臉色坐在西弗勒斯對面的沙發,和納西莎并肩,“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再觀察一段日子。我承認我一度對你的忠誠産生過懷疑,但這并不代表什麼,你來了,說明貝拉的确說對了,也說錯了。”
西弗勒斯明了盧修斯口中的“說錯了”,指的是貝拉對自己忠誠的質疑,她從來不吝将對自己的種種不滿公之于衆。
這股積怨實則由來已久,貝拉與小巴蒂二人,一直對西弗勒斯所處的位置心懷強烈的不服和嫉妒。
她們認為自己必須身先士卒才能赢得裡德爾賜予的榮耀與功勳,相比之下,西弗勒斯隻需要躲在後方,說一些漂亮話,就能輕而易舉獲得裡德爾的青睐與賞識。
這種鮮明的不公感已經在貝拉心裡積壓多年。
可是——
西弗勒斯疑惑地看向盧修斯:“說對了?”
盧修斯的聲音沉郁了幾分,他緩緩開口時,納西莎緊緊地攥緊了他的手:“主人并未真正離去,他曾警示我們,他早已超脫生死之界,那麼,果然你也與我們一般,長久以來蟄伏在暗處,靜待時機,對嗎?”
起初,盧修斯并未過分在意貝拉那天在地窖說的一番慷慨陳詞,盡管他對裡德爾那句關于跨越生死的話的确有記憶,卻總覺得這不過是領袖用以穩固信徒忠誠的慣常手段,類似于宗教主教自诩為神意傳達者的陳詞濫調。
然而,西弗勒斯的來到,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
西弗勒斯可不是貝拉那樣的瘋子。
他與貝拉同為裡德爾曾經最為倚重的左右手,她們之間或許藏着自己不曾知曉的深重秘密——盧修斯心中暗自揣測。
無需西弗勒斯多言,盧修斯已悄然編織出一個邏輯嚴密的故事,自然而然地,他已被他本人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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