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谷口被封,自知沒有退路的穆長風隻得又帶人反向殺向谷内。
在谷口處,石塊滾木不及之所,穆長風站住了身形,穩了穩心神,随後将亂成一團的飛雲寨寨丁收攏隊形,準備與宣義門一戰。
仔細清點之下,發現出發時五十餘人隊伍竟有三十九人被困谷内,且少有傷者。當下不由心中大安,想這宣義門入谷時也不過五十餘人,再與橫刀堂一戰後,能再戰者想來也不過而而。加之其被困谷内數日且又與橫刀堂激戰剛畢,自己一方以逸待勞,就算沒有橫刀堂,勝利的天平也在自己一端。且谷口被堵,朱貴、廖勇等必然會猜到異端,他們又豈有不救援之禮。即如此,他又何懼之有。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有了底氣的穆長風自不似付遠山一般展開進攻,轉而看向擋在其正前方,七人陣形中的面容清瘦,尚帶稚氣的一位少年道。
“沈白,你是誰?”此刻,由于與橫刀堂一戰中的傷亡,沈白亦不得不居于劍陣之中,補充缺失的劍陣位置。
面對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年,穆長風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心道:宣義門當真有福氣,此等生死存亡之際,居然出了個這樣的少年。
“去叫陳正、宋眉與我說話。”一個無名小卒,就算是用劍高手,與他也不是一個層面的存在。
“穆叔叔,别來無恙。”這時,沈白身後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
“你是,李季遠的二女兒李嫣然?”那天夜間,穆長風雖然知道宋眉救出的是李嫣然,但由于天色太暗且李嫣然又頭紗遮面,故不得真容。
“穆叔叔好,家父一直都對穆叔叔贊許有加,說穆叔叔不但功夫了得,且有雄韬偉略之才。飛雲寨大寨主之位非穆叔叔莫數。”李嫣然一邊說着,一邊站到了沈白身側。此時的她早已摘去了頭紗,露出了頭紗掩蓋下的那副已現美人坯子的青雉少女的姣好面容。
别聽李嫣然說得客氣,可在飛雲寨背叛宣義門的背景下,這番話确是一邊打着穆長風的臉,一邊暗含挑拔之意。且這樣的話從一位女孩子口中說出,偏偏又是那麼的讓人無從反駁。
聞言,穆長風臉色變了數變,這才道:“不想侄女小小年紀便已将挑撥離間之計用得如此爐火純青,果然是虎父無犬子。”穆長風知道在他的身後人多眼雜,自己若不拉下老臉當即反駁李嫣然的言詞,回去後又不知會傳出多少風言風語。
“穆叔叔,說什麼呢?侄女說的可是句句都是真心話。”李嫣然佯裝委屈道。
“侄女,你這是在與你穆叔叔拖延時間嗎?”知道自己這個“侄女”人小鬼大,穆長風也不在與其糾纏,轉而道。
“難道,穆叔叔不也是在等谷外之人發現谷口發生的異常後,會大舉進攻,救你出谷嗎?”李嫣然恬恬一笑道。
一側的沈白聽着兩人對話,心中不由生出一種渺小,無知之感。這一老一少的言來語往聽似春風拂面客氣非常。實則确是句句誅心、殺機暗藏。相比于兩人,沈白暗道不如,而穆長風與李嫣然的一番言論亦是讓沈白受益非常。
“侄女,說得沒錯。付遠山的橫刀堂七十餘人尚且不能攻下他們,我想我飛雲寨這四十餘人也必将會重蹈覆轍。你若是叔叔我,想必也不會急于自尋死路吧!隻是這谷外尚有我飛雲寨與左羽盟二百餘人,想來侄女你即便不想與我開戰,以拖待變,也未必會等到援兵到來之時。即如此,何不早降。也可免去相互間的生死搏殺,妄失了兩方門人的性命。”穆長風竟然當起了說客,不過也是一語倒破了李嫣然的心思與當下時局。
“穆叔叔說得在理,隻是在我們投降之前,穆叔叔是不是先要讓我們殺了他呀!”李嫣然說話間用手指向沈白。
沈白見狀不知所以,他萬萬沒想到兩人說着說着,李嫣然竟會突然将矛頭指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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