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到畫展路程是30分鐘。
夏天的陽光總是很明媚,天很藍,空氣也難得清新,城市裡聽不見蟬鳴,但依舊有獨屬于城市的白噪音,不知不覺間,吳漾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來。
在強光的照射下,眼前的景物都變得五光十色起來。
吳漾微微眯着眼睛看向駕駛座的韓豈川,他的側臉很精緻,高挺的鼻梁将清澈的眼睛拉高的可愛度給削減了些。
吳漾看着他就想親近,但又不敢,這會兒車輛不少。
心裡那個癢癢啊。
“你媽媽、你姐、你哥、饒家,還有你那些富豪朋友們的到來,讓我感到蓬荜生輝。”
聞言,韓豈川的嘴角顫抖,喉結滾動,過後才聽見爽朗的笑聲。
頗有幾分忍俊不禁的意思。
“吳漾,你真是...夠可愛的。”
韓豈川側過臉來看了她一眼,眼神靈動而又生趣。
吳漾窩在座位裡朝他笑,兩人對視一眼,足夠一整個車廂都彌漫着戀愛的氣息,吳漾伸長了胳膊在他臉頰上摸了摸。
“你的到來也讓我感到蓬荜生輝。”
韓豈川勾了勾嘴角,心說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老公,但他眼下有更關心的問題,便問道:“你爸媽會來麼?”
吳漾幹脆地搖頭:“不會。”
“嗯?”
“他辦書法展我就去過一次,還是拉我當苦力幫忙策展才去的,他對我的畫作沒興趣,我對他的書法沒興趣,你懂吧,不必為了是一家人就勉強。”
“再說了...”
吳漾換了個姿勢,手掌撐着下巴,以一種外人看起來極為别扭,她自己卻舒坦的姿勢窩着。
她繼續道:“再說了,年年辦畫展,對他們來說哪還有什麼新鮮感,而且來的人足夠多,不用他們來捧場。”
韓豈川懂。
雖然他家裡也就是趙女士很懂儀式感,就連開個家長會都當成稀奇寶似的,但他也能懂,吳漾跟家裡相處的模式。
彼此都更自由,雖然互相牽挂,但彼此不會牽絆。
韓豈川轉而又問:“那你第一次辦畫展的時候,叔叔阿姨去了麼?”
吳漾懶懶道:“第一次當然去了,第一次還是我爸給我辦的。”
原以為這些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她會不記得,但現在想想,往事還曆曆在目。
吳漾說起來的時候心裡還甜滋滋的,“應該是13歲吧,那會兒市賽省賽參加了不少,應該還算小有名氣,起碼在雲市來說,還不錯。”
韓豈川饒有興緻地看着吳漾。
那專注的樣子,看得吳漾心驚膽戰的,連忙在他胳膊肘上捏了把:“你好好開車啊。”
韓豈川皺皺鼻子:“我喜歡聽你講故事,快講。”
“光是參賽的作品就不少,于是我爸就用閑置的一個倉庫給我辦了畫展,現在應該是江灘那塊兒,早拆了。”
“我爸提前三天就登報,辦展那天還租了幾輛公交車,一路繞過一中,二中,還有十三中,拉了好幾車人看展,我笑死了,他們後來跟我說,公交車越走越偏,生怕是把他們拉去賣了。”
想起那些往事,吳漾越來越興奮。
她嘴角挂着難得肆意又毫無負擔的笑容,韓豈川隻是看了她幾眼,每一眼都能看見很開心的她。
韓豈川聽着都激動,但越是覺得有趣,就越是遺憾。
韓豈川嘴角逐漸僵硬,哀怨地看着吳漾:“我怎麼不在那幾輛公交車上啊。”
“當時繞路去市一小好了。”
可不是麼,8歲的韓豈川小朋友,還在上小學呢。
吳漾安撫地摸了下韓豈川的手臂,哪知道韓豈川罵了一聲,吳漾不明所以問他怎麼了,誰知道韓豈川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呢!”
“我哥!!”
“他是一中的!!還被他朋友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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