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已然身心疲憊,什麼都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做。
回到住處,洗漱更衣之後躺在榻上,動也懶得動,可心裡依然憋得難受,就算閉上眼也根本睡不着。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聽見外面有人壓低聲音說話,隐約聽見他們提到了侯爺,接着就有人推門進來了。
一定是司徒珏,我趕緊伸長手臂,攤開雙腿,擺了一個大字,假裝自己已經睡熟,好打消他留下來的念頭。
果然,他走到床邊停下來,像是在看我。
我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扮演着熟睡的角色,能感受到他在替我掖被角,還摸了摸我的臉頰。
“瑤瑤?”他輕喚了我一聲,聲音高度像是從我耳邊傳來。
我猜想着,他應該是俯身趴在床邊,便不為所動,繼續裝睡。
“明日一早我也要随軍出發了,快則一年半載,慢則……邊關戰事一了,我會盡快趕回來的。等我回來。”
他說完,湊上來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就起身往外走去。
聽到他拉門的聲音,我裝不下去了,“司徒珏!”
“嗯?”他停下動作,轉頭望過來。
“不要受傷,平安回來。”
“好!我答應你。”他開門出去了。
外面安靜下來,我徹底失眠了,說不上是身體難受還是心裡難受,很想哭但是卻沒有眼淚,很想找人說說話卻不知道可以找誰。
天亮了,我想出去看看司徒珏是不是已經走了,腿腳沉得卻根本邁不動。
此次出征前,司徒珏被皇帝冊封了兵馬大元帥,武将裡最高的正二品。不僅皇帝與百官一起送行,就連京中許多百姓也都趕着來看看當年屢次擊退周兵的傳奇人物。老夫人帶着蓮兒也去送行,對于我稱病沒有出現在送行隊伍裡,她們回府之後聽說老夫人也沒多說什麼。
午後,孫桉背着藥箱出現在我面前時,我一點都不意外。
“我沒病,隻是心情不好。”我趴在桌子上,拒絕把脈。
“想男人了?”他一句話把我瞬間點燃。
“你也是個大夫!有點正經模樣啊!”
見我發火,他反而笑了,“那不是還有我陪着你嗎?明日一同上山,如何?”
“不去!”
“帶你去看好玩的。”
“不看!”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從未有旁人看過……”見我依舊保持着癱在座位上的姿勢,他收起藥箱,作勢要走,“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了,日後你别後悔。”
雖然覺得他可能是在用什麼激将法,但我還是被他勾起了一點好奇心,坐直了身子喚住他,“明天什麼時候出發?”
第二天天氣确實不錯,我換上了男裝,跟孫桉會合之後便一起出門。
出門時孫桉又将一個空的竹簍交給我背,還選擇徒步而行。
“去采藥?那有什麼好看的?”我當時就有些打退堂鼓。
他神神秘秘地壓低了聲音說道,“采藥隻是個幌子,那東西在山裡,去了就知道了。”
姑且信他一次,我們這一路走了大概一個時辰,才進了山裡,又走了一個時辰,周圍林茂草深越發的荒涼,幾乎都看不見下腳的路。我跟在孫桉後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深怕踩到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還有多遠啊?你是不是迷路了?”
“怎麼可能迷路!”他拉着我的手,指着前面一處岩洞說道,“就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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