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決然離開的背影,我心裡頓時空落落的,趕緊追上去想要拉住他,原本是想抓他的袖子,沒想到抓了個空,就幹脆抓着他的藥箱,拖住了他的步伐。
藥箱背帶往下一墜,他嘶了一聲,像是吃痛時倒吸涼氣。
我慌忙松開手,“弄疼你了?”
他回頭望向我,頗帶怨念,“你說呢。”
我才想起之前在山洞石室裡他為了救我,被活屍一掌掃到牆邊,摔的那一下肯定不輕。
“快給我看看,上過藥了嗎?”我趁機拉住他的手,還将藥箱接過來重新放回去。
“早上過了。”他酸溜溜地補了一句,“難道還等着你來給我上藥嗎?”
“坐下讓我看看嘛。”我拉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裡,才試探地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他表情雖然冷淡,臉也轉向一邊故意不肯看我,卻沒有阻止我的動作。
于是我解開他層層衣襟,傷在肩上,我小心翼翼地拉開衣物,繞到他身旁的位置便看到他左後肩一大片紫黑淤青,确實有些上過藥的痕迹,但依然觸目驚心。
我有些愧疚地望向他,“真的上過藥了嗎?怎麼看起來還這麼嚴重,一定很疼吧。”
“我隻是個大夫,又不是神仙,再好的藥生效也需時間。”說着,他單手拉扯衣襟想要把衣服整理好。
我趕緊幫忙,不放心地追問道,“隻有肩膀這裡嗎?還有别的傷處嗎?”
“嗯,隻有這一處傷……”他的目光落到我的臉上,“你哭什麼?”
“剛才我不應該說那種氣話惹你不高興,你明明自己都受了傷,還專門過來看我……我卻隻想着自己……對不起……”說話之間,眼淚簌簌掉下,從愧疚變成真的傷心,開始生自己的氣。我總是自私地看不到别人的善意,明明當時他也沒預料到那種危險的情況,什麼武功都不會還想着要護我,我還要說話刺傷他,真是太過分了。
孫桉伸手攬住我的腰,輕輕一拉,讓我坐到他腿上來。
我一邊抽泣,一邊摟住他的脖子,緊緊貼靠在他懷裡,“對不起……”
“真是傻丫頭,這種事有什麼好哭的,一點小傷而已,我還沒死呢……”
我立刻捂住他的嘴,眼淚流得更兇了,帶着哭腔道,“不許說那個字!”
他輕輕拉開我的手,又用手指擦拭着我的眼淚,安撫道,“好了,我不說,你也把眼淚收一收,怎麼還越哭越厲害了,水做的似的。”
我努力平複情緒,自己也在抹着眼睛,“你要答應我,永遠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險的境地,别讓自己再受傷了。山洞裡的東西太可怕了,以後不要做那樣的研究了,好不好?”
“放心吧。”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昨天我走了之後,山洞裡的東西是清理掉了吧?”我跟他再次确認。
“當然清理幹淨了,沒想到會出那種意外,還差點傷到你……那家夥确實可惡,死了都不安生。”
“剖開來取些髒器作研究就好了,死而複生這種事過于離奇,更何況那也不算複生。你是大夫,不是神仙,逆天操作一般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實在太危險了!”我慎重地警告他。
“這會兒你倒是看得通透,不覺得害怕了?”
“怕!昨晚我還做噩夢了,所以脾氣才特别差。”
“是,那我瞧瞧……”他的指尖搭到了我的手腕上,開始診脈,片刻之後才道,“不是什麼大問題,方子就不開了,一會兒讓人給你備些藥膳,跟日常飯食搭配。卧房裡的香爐再換上月沉香。”
聽他細細囑咐,我心生溫柔,“不如今天就留下來陪我吧。”
“就再陪你一會兒,我也沒那麼多空閑功夫。”
才對他升起的好感,瞬間破滅,我從他身上站了起來,“原來孫大夫這麼忙,那我這個閑人可不敢耽誤您了。”
“确實是很忙,又不是在诓你。你要是閑了可以去我那兒給我磨藥……”我正要說話時,他自己先改口了,“還是算了,你磨出來的估計也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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