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筆吏姓田,人稱老田,約摸四十來歲年紀。長得倒還不錯,但不知是不是刀筆吏當太久了,看起來頗為嚴厲,很不好說話的樣子。看到羅大都督的暗示,他連忙上前,對堂上施了一禮道,“康大人,此名女子所辯者,甚為荒唐,算得上是信口雌黃。堂上用刑,那是律法允許。至于說金有德的墳地被挖,是盜墓賊所為,與大都督府的盜竊案何幹?”說着,輕蔑地看了春荼蘼一眼,又對康正源道,“我還有幾句話要問問那大膽的民女,請大人答應。”“哦?”康正源一挑眉。然而他還沒答應,那老田就已經急不可耐地道,“身為女子,抛頭露面,可還有體統?即無體統,還談什麼大唐的立身根本?”他說得義正詞嚴,唾沫星子亂飛。春荼蘼一點不生氣,因為她既選了這條前人沒走過的路,在大唐當個訟師,還是女的,就有準備面對禮教的壓迫和别人的輕視,甚至敵視,因而隻笑了笑道,“田先生,既然您提起大唐律,豈不知律法并沒有禁止女子代訟,又怎麼沒有立身根本了?難道說,你對皇上頒布的法典不滿嗎?還是你認為,你比皇上還高明?皇上沒說不許,到你這兒就不許了?”老田是刀筆吏,不是官,所以尊稱一聲先生。“你!咬文嚼字,小兒之戲。”老田哼了聲,卻不敢正面回話。“律法,就是要摳字眼兒的。”春荼蘼又駁了回去,神色端正,“一字之差,謬之千裡。先生若沒有這種嚴格嚴肅的精神,還是不要再上公堂,免得誤人誤己。再者,我上堂不是與人做口舌之争,而是講事實,擺道理,适用律法,申訴平冤。敢問先生,你上來就針對我,可是對律法應有的态度?”老田聽說過春荼蘼的事,但煽動“田先生,還是那句話,凡事講究一個理字,要衆人心服才行。你這樣胡攪蠻纏,就沒意思了。”春荼蘼諷刺道,“再者,你說的隻是你的臆測,我卻是有證據的。”說着從袖筒中拿出一疊紙,抽出最前面兩張,送到公座右側的典獄手裡。“大人,這是金一的街坊鄰居,以及受過金氏醫館恩惠的人,所做之供詞,上面都按了手印,也随時可上堂作證。”春荼蘼說,“以證明金氏祖孫樂善好施,安貧樂道。從來沒有動機也沒有可能,去做下那一樁驚天大案。”羅大都督坐在一邊聽審,雙手無意識的抓緊椅子的扶手。說實在話,他也不相信那個胖胖的鄉間醫生會是盜賊,也絕沒想到他居然能熬刑,是個硬茬。可是,種種迹象又指向這個金一。想到這兒,他又使了個眼色給老田。老田得了暗示,高聲道,“對方訟師不要忘記,從大都督府的演武堂下發現了暗道,正是通向金氏醫館的!”“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點:手段。”春荼蘼侃侃而談,“不錯,密道正通向金氏醫館。可金一已經供稱,那房子是租給幾個胡人,換取租金貼補家用的。金氏醫院的房子分為東西兩個院落,為了彼此不打擾生活,中間築了高牆。”“說不定,這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老田抓住機會道,“否則,為什麼早不築,晚不築,偏偏等那隊胡人來了才築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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