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蕭瓒和容安回到了幽州。
修整兩日後便到了臘八節,容安一早起來,穿戴整齊後便乘坐車攆出宮去了。
今日宮裡在城中安排了施粥,她這個當朝皇後理當露個面。
粥棚設在熱鬧的長安街,一大早,城中百姓就來排隊領粥,順便一睹皇後的風采。
容安的車攆抵達時,隊伍都排成了看不見盡頭的長龍。
阿蠻攙扶她下車,今日她穿了一件明黃色鳳凰牡丹流彩暗花雲錦宮裝,淩雲髻上佩戴着一支金絲八寶攢珠九尾鳳钗,猶如開屏般舒展的鳳尾處點綴着珍珠,鳳钗中間一顆大珠引出鳳頭和銜在鳳嘴裡的金色流蘇,随着動作在她的額前左右輕微晃動。
紅唇秀靥,優雅動人,一颦一笑都盡顯皇後的雍容端莊,富貴大氣。
百姓看着駕臨的華服美人都心生贊歎,這幾年不管她有過怎樣跌宕起伏的經曆,他們最終看到的是帝後一心,相伴相随。
這比任何流言傳聞都更具說服力。
有一個聰明睿智,一心協助皇帝的皇後,是國人之福。
所以百姓都起哄般大呼皇後娘娘萬福,皇後娘娘千歲,街頭的氣氛高漲而熱烈,嚴寒的天氣都因此變得溫暖了幾分。
容安有被衆人的熱情驚訝到,懷着受寵若驚的心情微笑着走進粥棚開始給百姓施粥。
施粥時,宮女先舀好粥再遞給她,再由她送到百姓手上,本就是走過場的事情,要她親自持長勺一碗碗的盛,隻怕沒一會兒,手就酸的偃旗息鼓了。
百姓能得到她親手遞的粥已經很滿足了,為此原定停留半個時辰最終改成了一個時辰。
辰時準時到達,巳時準備離去,容安也數不清自己遞了多少碗粥,隻知道站在鍋爐旁,整個人都暖烘烘的,後背甚至有了汗意。
在衆人的歡送中她一邊揮手向他們作别,一邊登上了車攆。
施粥還在繼續,容安的車駕啟程了,但并沒有直接回宮,而是去了不遠處的姜府。
車攆到了姜府門前,姜少陵早已恭候多時。
先前容安施粥的時候,姜少陵也在現場湊熱鬧,表兄妹二人匆匆對視了一眼,并未當衆交談。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姜少陵笑眯眯的說道。
“好些時日不見,你又特地跑來圍觀,我可不得來瞧瞧。”容安笑着回道。
二人一起去了前廳,姜少陵早已備好了香茶點心。
容安正口渴,一口氣喝了一碗茶,又嘗了一塊香甜軟糯的綠豆糕,這才滿足。
“想前兩年都是我在茶樓備好了茶水點心等你和表姐,如今倒是颠倒了,也讓我嘗到了施粥的不易。”容安忍不住感歎道。
姜少陵笑問:“不易但是也很值得,是不是?”
容安點頭,補充道:“還很有趣。”
“所以我們才年年不落的施粥,現在思娴肯定也在晉陽忙着施粥呢。”
說起姜思娴,容安甚是思念,也不知道她明年會不會再來幽州了。
想着她又看向姜少陵問道:“年關将至,你怎麼還逗留在此,再晚些可趕不及回晉陽過年了。”
“今日見了你就走。”姜少陵微笑道,“我聽說你追随陛下去了甘州,路途遙遠,兇險未知,可不得等到你的确切消息再回去,不然回頭祖母他們問起來,我該如何作答?”
容安看着他臉上随意卻溫暖的笑容,心裡暖融融的,很多時候,她會淡忘這世上還有将她當做血親的家人,屬實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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