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枝終是什麼都沒做,躲在樹後默不吱聲,眼睜睜看着申元邛竊取重寶,似不堪重負,步履蹒跚回轉洞府。不知過了多久,聖湖重又恢複了平靜,她長長舒了口氣,身軀随之松弛下來,覺得眼眸一陣陣發酸,止不住淚流。她提起衣袖掖了掖眼角,悄無聲息扭頭離去,打算将今夜撞見的秘密爛在心底,連師尊都瞞得緊屯屯,絕不洩露半個字。
不知何故,筱雅枝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臨去時鬼使神差回頭望了一眼,濃雲散開,月光照亮湖面,如泣如訴,恍惚間她覺得月湖似乎少了幾分精氣神,猶如仙子跌落凡間,蓬頭垢面,令人心碎。她打了個寒顫,忙不疊加快腳步,神不知鬼不覺回到洞府,跌坐在蒲團上,卻遲遲未能入定。
好不容易挨到天蒙蒙亮,筱雅枝再度來到月湖旁,雙手舀起冰涼的湖水潑在臉上,用力揉了幾下,笑盈盈踏進洞府,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什麼都不知道,請申元邛申觀主準備受禮。滕上雲考慮周全,事事安排在先,亂中有序,隻待吉時一到,申元邛随筱雅枝登上高台,歃血為誓,即可成禮。不過三聖宗的“歃血為誓”并非将牲血塗于嘴角,空口白牙說幾句就行,申元邛須得割破指尖,在“三聖簡”上落下姓名,才算真正成為宗門長老,而非徒有虛名的幌子。
滕上雲如此安排,對申元邛而言無可無不可,他所謀甚大,三聖宗長老帶來的好處不過是“添頭”,并非不可或缺。喧嘩熱鬧也罷,肅穆莊重也罷,外界的一切與他無關,申元邛心如古井不波,靜靜坐在洞府内品茶,神情淡定,連筱雅枝也不得不佩服他内心強大,明明竊取了三聖宗的重寶,卻像沒事人一般,看不出分毫端倪。
掐指算來,典禮即将開始,筱雅枝眼前浮現出一幕幕即将發生的場景,前來觀禮的賓客陸續到來,各自站定,月湖在百步開外,波光粼粼,靜谧如斯,師尊躊躇滿志登上高台,目光掃過佛道二門的掌門長老住持監院,深吸一口氣,慨然陳詞,聲如洪鐘大呂,震得湖水泛起陣陣漣漪。這是三聖宗的登頂之日,也是師尊的登頂之時,她心情有些複雜,起身相邀,聲音有些沙啞。
申元邛看了她一眼,放下茶杯,喚了徒兒一聲,随筱雅枝步出洞府。李七弦亦步亦趨,緊跟觀主身後,終是沒見過世面,心中萬分緊張,不敢多看一眼,亦不敢多走半步。
洞府外,高台上,三聖宗代掌門滕上雲如一株挺拔的青松,靜靜望着台下人頭濟濟,開口發問道:“此番三聖宗辟栖凡觀為‘旁宗,申觀主為宗門長老,諸位同道可有異議?”
這一問是道門的舊規,由來已久,并非全然虛應故事,尤其是三聖宗這等執道門牛耳的修仙大派,更要恪守成規,以免落下話柄。滕上雲之前也有過考慮,邀請龍象、揭谛、靈台、石窟四寺前來觀禮,會不會生出是非,攪亂典禮,但轉念一想,與其事後再生紛争,不如提前引發變數,由申元邛出面親手扼殺,不留後患。
滕上雲目光如炬,一一掃過諸位佛門高僧,龍象寺監院法海眉梢微微一動,似乎有話要說,旋即又按捺下去,微微垂下眼簾,放棄了當衆質疑。法海一行在栖凡觀吃了大虧,铩羽而歸,回到龍象寺後一一禀告住持昙海,昙海看過諸人傷勢,隐隐察覺道法的痕迹,并未倉促決斷。當天深夜,他沐浴焚香,默默禱告,良久方得天庭祖師示下,決意暫避道門鋒芒,靜觀其變。法海雖然心存不甘,但住持既然拿定主意,他自當從善如流,隻可惜伏虎寺弘智、普慧師徒,白白葬送在了栖凡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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