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遇害的消息傳開後,另一位重要人物英布陷入了恐慌。英布同樣是秦末起義的領導者之一,他曾效力于項羽麾下,戰功顯赫,楚漢争霸期間轉投劉邦,漢朝建立後被封為淮南王。韓信被處死後,彭越也因涉嫌謀反被殺,劉邦甚至将其屍身剁碎,分賜給各諸侯王以示震懾。英布從這一系列事件中看出劉邦正逐步清除有可能威脅其統治的重要功臣,恐懼之餘,他立即下令加強王府戒備,整饬軍隊,并密切關注其他諸侯國的動态。
一日,英布寵愛的侍妾患病就醫,醫館對面恰好居住着侍中贲赫。贲赫借此機會想要親近英布,于是頻繁探訪并饋贈禮物給英布的侍妾,兩人逐漸熟絡起來。侍妾在與英布交談時提及贲赫,英布聽後十分不滿,質問侍妾為何與贲赫相識。侍妾如實禀告了贲赫來訪之事,英布卻懷疑二人關系暧昧,欲逮捕贲赫。贲赫聞訊後驚恐萬分,不敢出門,而這更引起了英布的懷疑,決心定要将贲赫捉拿歸案。贲赫權衡之下,決定孤注一擲,直奔長安向漢高祖劉邦告英布密謀造反。英布緊急派兵追捕贲赫,但未能成功。贲赫在劉邦面前列舉了一系列英布可能叛亂的迹象,劉邦面臨困境,因為贲赫所述尚未有确鑿證據,若直接采取行動對付英布,可能會引誤會甚至真的逼反英布。丞相蕭何适時建議:“淮南王或許并無謀反之舉,或許是贲赫與英布有私怨,故意誣陷,陛下可暫将贲赫收押,觀察淮南王有何反應。”英布見贲赫久未歸返,又探知劉邦派人調查自己,誤以為集結軍隊之舉已經暴露,遂在惶恐中下令誅殺贲赫全家,并毅然起兵叛亂。當劉邦得知淮南王公然造反的消息後,證實了贲赫之前的指控。
劉邦釋放了贲赫,并封他為期思侯,随後召集衆人商議應對淮南王英布之事。多數将領主張出兵讨伐,殺掉英布,而汝陰侯滕公的門客薛公則指出英布造反在意料之中,理由是韓信、彭越相繼被殺,英布自然害怕自身難保,所以選擇反抗。劉邦詢問薛公有何解決之道,薛公分析道:“若英布明智,皇上應當擔憂漢朝安危,但英布的行動必将不利于他自己,皇上無需過于憂慮。”劉邦不明所以,薛公進一步解釋:“英布一旦造反,先會攻打吳國,拿下下蔡和越地後,會将金銀财寶運往越地,自己則隐匿于長沙,這樣一來,對漢朝的影響微乎其微。英布出身骊山刑徒,志向不高,隻為求得安逸富足,并無意造福天下百姓,他造反的初衷僅僅是為了自保。”劉邦聽罷,深以為然,薛公因此受封千戶侯。劉邦廢除了英布的淮南王稱号,改封皇子劉長為淮南王。
公元前年,劉邦親自率軍出征,與英布在薊縣進行了一場激戰。漢軍連續重創英布的軍隊,英布反擊乏力,最終被漢軍驅逐至長江以南地區,英布被騙至番陽,在當地居民家中被殺害。
漢軍凱旋,但劉邦在戰鬥中不幸胸部中箭,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才康複。班師回朝途經沛縣,劉邦憶起自己輝煌的創業曆程,決定返回故鄉看望鄉親父老。漢軍在沛縣停留十餘日,劉邦與衆鄉親暢飲歡談,其間,劉邦觸景生情,即興創作了一詩:
大風起兮雲飛揚,
威加海内兮歸故鄉,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這流傳千古的《大風歌》正是劉邦情感的真實流露。劉邦一邊歌唱,一邊思緒萬千,回顧自己曆經艱辛建立起宏大基業,而身邊原有的追随者逐漸凋零,有的必須鏟除以免後患,如今又能有多少忠貞之士?又該從何處尋覓能夠輔佐劉氏王朝的賢能之才呢?劉邦心中的波瀾起伏,對未來充滿了深深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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