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炷香時間,柳清風收回右手,睜開雙眸醒了過來。
睜眼的一瞬間,他的雙眸中先是閃過一層極陰極沉的黑焰,緊接着又變得通紅,最後才恢複如初。
幽冥長歌靜靜躺在他腳下,表面的血煞之氣褪去,露出猩紅如血的劍身,閃爍着絲絲縷縷妖異的光華,依舊令人心悸。
柳清風轉身,看到舒慧正情緒複雜地看着自己,觸到自己的目光,舒慧扭過頭去,雙手環胸,聳肩冷哼一聲,帶起胸口一陣搖曳。
再看向陸安人和葉瑾,葉瑾雖然情況得到控制,但精神消耗巨大,此時已經昏迷。
陸安人攙扶着她,沉默片刻對柳清風感慨說道:“柳師弟,我和葉師叔今晚都欠你一條命。”
如果不是柳清風力挽狂瀾,葉瑾今晚必死無疑,至于陸安人絕對不會放棄她,最後就算不死也是重傷的下場。
陸安人又是個豪爽重義之人,便認定柳清風也救了自己一命。
柳清風奇怪道:“她不是你的姐姐?”
陸安人說道:“抱歉,她叫葉瑾,是天音峰現任峰主紀峰來的小師妹,是天音峰執事,此次作為我的護道者随我一起來到外門劍堂。”
柳清風心中微訝,一是驚訝于這樣身份的女子竟隻是陸安人的護道者,二則是驚訝陸安人真正的身份。
“你是誰?”柳清風挑了挑眉,問陸安人。
這不是問他的名字,而是問他的身份。
陸安人不做任何隐瞞,說道:“江宗主是我師父。”
雖然早有猜測,但真聽到這句話柳清風的瞳孔還是微微一縮,再想起之前和此人的一些接觸,便覺得一些不合理之處都得到了解釋。
怪不得舒慧當初會極力讓自己回複陸安人寫在任務牌上的話,怪不得他晚上也能随意進入煉器室。
原來,他便是天琅大師兄。
不過陸安人來曆雖大,但對于柳清風來說也不過聽過便算,并沒有因此而産生任何态度行為上的變化。
陸安人心情越發好起來,他身居高位已久,在七峰之間有太多人在得知他身份後對他态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如果柳清風也是這樣的人,他絕對會感到失望。
但柳清風顯然并不如何重視他這個身份,他又怎能不喜悅?
柳清風并沒察覺陸安人心中所想,他開口說道:“如今這位葉師叔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但體内殘留的血煞之氣還有很多,同時魔劍中的血煞之氣更是浩如煙海,要想徹底疏通出來,時非一日之功。”
“更何況我修為尚淺,每次能煉化的血煞之氣有限。”
“七天之後讓她在丙煉器室等我,我會繼續清除她體内和魔劍中的血煞之氣。”柳清風看了一眼地上的幽冥長歌,繼續道,“隻是失去血煞之氣的話,這柄魔劍的品階或許會受到影響。”
幽冥長歌本是世間少見的一品法器,和七峰主劍同階,無與倫比的血煞之氣是它的根本,失去血煞之氣,至少會掉落到二品,甚至三品。
但既然葉瑾因為某種原因不願換劍,這便是唯一的辦法。
陸安人和葉瑾離開後,丁煉器室裡隻剩下柳清風和舒慧二人。
柳清風今夜耗盡了真元與精神,疲倦湧上心頭,眼前有些發暈,找了張勉強還能坐的椅子坐下休息。
舒慧卻忽然上前,一把抓起柳清風的胳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低聲急切道:“小子,你這一身煉器術哪來的?”
柳清風閉眼蹙眉,頭暈目眩,這是真元耗盡的症狀。
舒慧一咬牙,把一股真元送入柳清風體内,柳清風空虛幹涸的丹田瞬間充盈幾分,識海中的撕裂感也減弱不少。
柳清風緩緩開口說道:“流雲鎮中,我有一位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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