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院裡,蕭思淩的心腹有兩人,一是從娘家帶進來的貼身丫鬟搖枝,還有一個是蕭沐風給她找的幫手,名叫溫诩。
搖枝從小就跟着蕭思淩,最了解主子的脾氣,所以蕭老夫人讓她一起到相府,貼身伺候蕭思淩的飲食起居。而溫诩表面上是憨厚老實的忠仆,實際上卻是蕭沐風精心培養的暗衛,這人向來狠戾,做事從不拖泥帶水。
蕭思淩剛成婚的時候,蕭沐風就對溫诩交代:“我的妹妹嫁去盛家,隻做個侍妾未免太過委屈,你要輔助她站穩腳跟,使盛家的财力和人脈,轉為蕭家的助力。”溫诩從未忘記過蕭沐風的救命之恩,她把這些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裡。
隐忍多年終于拿到掌家之權,蕭思淩屏退了旁人,迫不及待地跟溫诩提起,臨了略有些惋惜:“這次的火,終是欠了點勁兒。”
溫诩聽出了箫思淩的不滿,連忙解釋:“困獸猶鬥,是我低估了那丫頭的本事。”
“算了,好歹這次不算一無所獲,現在府裡由我掌家,以後肯定有的是機會。”蕭思淩難掩得意。
溫诩見蕭思淩有些松懈,忍不住叮囑道:“夫人,既是輔佐掌家,需得加倍注意,老夫人那邊,依舊是得一哄二穩。倘若讓她覺得,你有了權利就不再把她放在眼裡,那咱們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可就是白費力氣了。”
箫思淩撇了撇嘴:“一哄二穩啊一哄二穩,這些年我除了這個,也沒做過其他的了。”
溫诩細細地教她:“夫人最好每日還去老太太身邊伺候,重要的事情仍要依着老夫人的想法。”
箫思淩有點不樂意:“那這個掌家還有什麼意思?”
溫诩隻得好言相勸:“人老了,就圖個心裡安穩,時間久了,她自然會全權放手的。到那個時候你再拿出手段來,那就是長久的威風了。”
箫思淩仍有些不甘:“我好不容易才得到家權,接手的第一件事情就讓我犯膈應,老太太竟讓我親自去給盛流芳那個小賤人置辦東西,一想起來我就生氣!”
溫诩耐心地告誡她:“這次權當那小丫頭命大,她不過是占着嫡出的身份,沒什麼了不起。掌家貴在服衆,你畢竟不是正房太太,得先落下個好名聲,才能堵住外邊的悠悠衆口。聽我一句勸吧,給廟裡的那個添東西千萬别動手腳,隻管撿好的購置,再就是提醒流珠樸素些,底下人自然會稱贊你的。”
箫思淩悶悶地“嗯”了一聲,便不再搭理。
溫诩離開後,箫思淩把燭火又撥亮了一些,她坐在燈下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心中不禁思緒萬千。
自從嫁進相府,蕭思淩可以說是苦心謀劃,步步為營,在李月荷臨産那段,日子更是過得膽戰心驚。大好的青春都用在了算計上,到頭來卻也隻得了個有名無實的家權,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一步步走下去,到底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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