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的沈輕這副樣子,快意又痛苦,他低着頭,攥緊了拳頭握死了扶杆。
車上有老太太給沈輕讓座,這人連句謝謝也不知道說,爬到位置上就緊扒着窗戶,眼神迷茫的盯着窗外逐漸繁華起來的建築風景,就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
從鎮上到市裡,大約半個小時的車程,來回一趟一個多小時,他會在每次快要下車的時候現身,讓沈輕看到他,然後耍完他後把人帶回家。
冬天的晚六點已經是黑天,沈輕眼底的恐懼和茫然随着時間漸長也全沒了,那個人面無表情,冷清清的坐在位置上,像是在生氣,又像是對他的這種無聊的把戲不屑一顧。
他爸和沈輕他媽會問他們這麼晚回來去哪兒了,他不會回答,沈輕也不會告狀,于是這種複仇模式一直持續了三年。
三年,從他九歲到十一歲,從他小學到初中的,每月最後一天。
沈輕不是路癡,在他帶人去市裡第三次轉公交回鎮上時,沈輕就已經記住路了。可不管他帶他去哪兒,那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跟着他,沈輕對他的執着就像個變态,最後差點沒反把他給逼瘋。
漫長無聲的互相折磨很無趣,他有時候會挑個更遠的地方,下車耗費個三四個小時在外面晃悠,那個變态還會遠遠的跟着他。
倆兒子大晚上還在外面瞎逛,他爸打電話找人,他就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然後再莫名其妙的,挑個餐館進去點個兩人份兒的飯菜。
沈輕會跟進來,自覺地把他那份兒端到另一桌上去吃,然後邊吃飯,邊悄悄的看他。
臭不要臉。
不要臉的次數多了,他小升初最後一次考試後出去玩,沈輕直接坐在了他的身邊。
一張桌子的同一邊,隔着不到三公分的間隙,沈輕低着頭一聲不吭,吃着碗裡牛肉加量的金湯米線鍋。
他也沉默着,吃完飯後,從書包裡掏出一個蓋兒上印着兩個機器貓的新鉛筆盒,朝沈輕那邊推了過去。
那時候沈輕還很小,小小白白的一隻,他覺得這人長得像機器貓。
他們三年沒跟對方說過一句話,卻幾乎一塊兒吃遍了市裡所有街邊的小餐館。他初中是在市裡,沈輕去了六年級,然後就開始了曠課逃學。
他爸媽好幾次報警找人,都在他初中附近的面館逮住過沈輕在裡面吃飯。
沈輕真的是個對他執着的變态,這人逃課挨他媽狂揍不會哭,這人因為性格不好在學校被同學孤立不會哭,這人上初中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惹怒了一幫女生,成天被人砸桌子摔書扔課本不會哭,這人在很多該哭的時候都沒哭,卻總是因為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眼淚就跟不值錢似的掉出來。
這人還會因為他不負責的一個吻,去在耳朵上戳穿三個洞。
他隻是想好好的,疼他一回。
背後的人一直沉默,低垂的腦袋又重新擱在了他的肩上,江箫以為沈輕困了,沒再跟人說話,他敲開宿管的窗戶,借口朋友喝多了,回來的晚了點兒,讓宿管給放個行。
自認普通都是自認,江箫怎麼着也算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男三樓609學霸宿舍全校出名,宿管臉熟這人,又見他還背着個大活人在門口站着,也沒說什麼别的,提醒了句“下次注意”,掏鑰匙給江箫放了行。
沈輕一米八六七的大高個子,人看着是瘦,身上的腹肌塊還壓着分量,體重最低也低不下130斤,兩條大長腿夾在江箫的胯上,被人拖着膝窩,小腿在底下耷拉着不時晃悠一下影響背人的平衡感,讓本來就背了他走了一段路的某人,更加艱難的背着他邁着樓梯上六樓。
幺雞今晚的第四道催命電話,就在大汗淋漓的江箫背着人正要拐上四樓口時打來。
“喂!”江箫松開沈輕的一條腿,從褲兜裡掏出手機接了電話:“我進來了!沒事兒挂了!”
“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幺雞在電話那頭喊:“你倆幹什麼去了!你知道不知道今晚我獨守空房已經有快四個小時了!!”
“媽的!”江箫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他背着人,一步步艱難的往上走,大口喘着氣說:“我上樓呢!一會兒進宿舍!沒事兒挂了!”
“上個樓你看看給你喘的!”幺雞問:“老五呢?你倆都去哪兒了?”
“給老子滾!”身上重量突然又加重了,江箫被勒的肩膀脖子疼,他罵了一聲就挂電話揣兜,伸手的去撈剛被被自己放下的沈輕的腿。
撈了一下,沒撈着。
江箫低頭一看。
沈輕的兩條腿不知道什麼時候盤上了他的腰,胳膊也纏上了他的脖子,水蛇似的纏在了他身上,整個人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摟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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