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昭又将那畫拿了回來,細細撫摸過每一處,語氣憐惜道:“這也是我,和他最後的一幅畫了。在那之後,我再沒有資格和他共描一幅畫,共賞一株梅花,共看一輪明月。”
“你未有這資格,他也何嘗不是沒有資格?”蕭熙說完這一句讓她似懂非懂的話,将最後一口酒飲下,從她手裡搶過那幅畫,幹脆利落的一動手,那畫就被撕成了兩半,畫中正賞花的美人,也被撕成了兩半。
蘇若昭紅了眼去争搶那幅畫,口中氣惱道:“你幹嘛撕了它!”
蕭熙呵呵一笑,眉目間隐隐有傷痛流過,他将畫又對折了一半,繼續将畫又撕開,利落的撕碎聲聽在蘇若昭心裡,就是活生生的在剖她的心。
“你若是和他還有可能,那未來共同作畫的機會何其多,又怎麼會在乎這十二時畫的馬馬虎虎的畫?若是你們之後再無共同執筆之可能,那麼你留着它做什麼?”蕭熙将碎片丢出了窗外,一把将蘇若昭樓過來,在她耳邊呢喃道,“你十二歲穿着那件衣裳的樣子,我也看到了。為何我不能替你畫一幅呢?”
蘇若昭睜着眼睛,腦子有些混沌,下意識的要掙脫他的擁抱。
“我本以為元旦之後可以硬逼着父皇讓你嫁給我,誰知我的好皇帝和太後做的一場好戲,生生将所有人騙了過去!”蕭熙緊緊捏住她的肩膀,語氣尖利道,“真是天生的戲子!拿自己的命做戲!你信不信?就算改日我殺了皇帝,這北齊也不會有半個人說我弑君!”
蘇若昭怔怔的問道:“你在說什麼?”
“待他死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蕭熙淡淡一笑,仿佛剛剛那個神色激動的人不是他。
似是覺得剛剛的氣氛被自己弄得有些僵,他笑着打量蘇若昭的閨房,卻在閨房中央的梨花雕木圓桌上看到了一個罐子。
通常女兒家都會把玩描漆金的妝盒,她到好,擺了一個這麼醜的罐子在這裡。
“這是什麼?”
蘇若昭見他轉移了話題,自己也落得自在,趕忙回答了他的問題:“這是我從小就愛玩的苗疆玩意,是太後以前賞給我的。裡頭是空的。”
蕭熙挑眉:“既如此,你還留着這臭盒子做什麼?”
“它救了我和他的命。”
蕭熙皺眉,蘇若昭又叫了他一聲,蕭熙這才反應過來,挑眉戲言道:“待了這麼久,我再不走,恐怕就活不過明日了。”
他又成了那個風流倜傥的王爺,潇灑的闖進了她的閨房,又潇灑的在喝了女兒紅之後,悄悄離開。
臨走前,他笑着對她說:“若昭,有些事用心想想,其實不用我說,你自會明白,你的那些眼淚到底值不值得,你也會知曉。”
她看着蕭熙離開,卻看見從那窗口處向外開,她的庭院裡,正站着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穿着明黃色龍袍,即使在這月色中,依舊是那樣清貴逼人,他的身子羸弱,卻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卓然風姿。
這樣的男人,她無論如何是配不上的,為何還要做那樣的夢呢?
6.
“若昭,他為何會在你房裡?”往日裡溫和的蕭延此時終于是怒目呲牙的樣子,死死的盯着蘇若昭。
蘇若昭還有醉意,此時出口更是要氣死蕭延,她借着醉意,幹脆将平日裡都不能開口說的全都一股腦說了出來:“陛下能讓皇後懷孕,我就不能和王爺喝一杯酒嗎?”
這話說出口着實有些無理過頭了,但蘇若昭今天偏生不想讓他快活,怎麼難聽怎麼開口,果然,蕭延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月色如水,寒色凜冽的冬夜裡,她的庭院很是寂寥,和那皇後的寝宮形成了鮮明對比。那邊歌舞升平,衆人都在歡慶小皇子的即将來世,而她這裡卻是荒涼寂寥,在皇宮裡,人人都道陛下寵愛蘇姑娘,但這寵愛若是将蘇姑娘困在這皇宮的最隐蔽處,再不許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那麼這樣的寵愛不要也罷。
枯枝桠在風中徐徐蕭瑟,她的長發被風吹得散亂,隻穿着單衣站在窗口處,她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蕭延咬咬牙,仿佛下定了很大的決心朝她走了過來,口中低低念道她的名字。
蘇若昭在他靠近自己之前提前一步出了門,死死的關上了房門,眉目間皆是倔色:“陛下,還是請你回去吧。”
“若昭,你等我,很快了。”蕭延擡手想要輕輕觸碰她,“很快的……你再等等。”
“等什麼?等小皇子出生還是等你終于熬不過日子死了?”蘇若昭隻覺得一口心血悶在心裡吐也是不是吞也不是,幹脆就通通發洩在他身上,“蕭延,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不能辜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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