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西澤爾,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了!救救媽媽,救救媽媽好麼?”女人美麗的眼瞳裡滿是哀求。
“快一點可以麼,神父?”西澤爾擡頭看着德魯蘇斯。
“什麼?”
“我幫您把她抱住。”西澤爾說,“這樣您會方便一些,就會快一些,她的痛苦也小一些。”
“為了減輕母親的痛苦,當劊子手的幫兇也無所謂麼?”
“可這就是我能做到的,逃避有什麼用呢?哭又有什麼用呢?”西澤爾抹去臉上的淚水,“弱者,終歸都是沒有用的。”
沉默良久,德魯蘇斯輕輕的歎了口氣:“真固執啊……”
西澤爾走到女人面前,輕輕地把她抱進懷裡,女人筋疲力盡的顫抖着,把下巴擱在男孩的肩膀上,艱難的喘息。
“西澤爾……西澤爾,媽媽要死了麼?”
西澤爾不回答,努力吧母親抱緊,輕輕撫摸她絲綢般的長發。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他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了,接下來降臨在女人身上的痛苦沒有任何人能夠替她承受,那痛苦可以吧把一個人對于幸福美好的一切信念碾碎。他隻能以自己的身體溫暖女人,這回事女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快樂回憶。
這就是所謂的訣别吧?人也會有這一步,和即将凍斃的狐狸一樣無能為力,所有的财富權力都歸無用,能夠傳遞給對方的隻有那一點點溫度。
“這可是痛苦的日子,死人要從塵埃中複活,罪人要被判處。然而天主啊!求你予以寬赦。主!求你賜他們以安息。阿門!”德魯蘇斯念完最終的彌撒文,把刑具全部抓在手中。這些銀質器械完全插入女人的身體之後,她将再也無法動彈,介乎生與死之間,然後被淋上煤油點燃,化為一炬盛大的烈火。
但他忽然發現缺了一支銀色的細劍,這原來是用來封住火刑犯兩膝的。
“西澤爾,你是我的兒子……着真好。”女人流着淚,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蘇醒過來,“你直到最後都跟媽媽在一起……在一起……”
德魯蘇斯猛地擡頭,觸到了這個女人驚喜的眼神。巨大的驚恐在他的腦海中轟然炸開。那絕不是母親看見孩子的眼神,而是猛獸看見羊群的、饑渴的快意。
“一起去地獄!”女人尖利地嘶吼起來。天使般的容顔幻化為魔鬼扭曲的臉,前一刻她的美麗脆而薄就像是春季溪水上的薄冰,後一刻被猙獰、仇恨、嗜血徹底占據。她張開嘴,狠狠地咬向男孩的頸動脈。
前一刻她已奄奄一息,後一刻她暴起如母獅,惡狠狠地咬向西澤爾。一切都是僞裝,她根本沒有衰弱到不能動彈,她始終小心地隐藏着一份力量,用來咬死自己的兒子。
她渴望兒子鮮活的動脈,就像是嗜血的母狼。
“異端!你當被打落地獄!”德魯蘇斯張開手掌咆哮。他已經來不及撲過去解救,此刻唯有把希望寄托在他多年的苦修上。他和其他的神父都不同,他沒有就讀過神學院,沒有受過任何老師的指導,他在幾乎沒有人迹的沙漠深處苦修了十年,用苦修帶在自己身上留下無數傷痕來磨練自己的精神,把自己磨練成一套懲罰魔鬼的刑具。他身上的每一種紋身都仿佛聖言,魔鬼不敢靠近。
但他感覺到洶湧狂暴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濃郁的血腥氣,把他的吼聲和自信都摧毀。這一瞬間從女巫那裡襲來的氣息就像埋屍地那樣至邪至兇。
難怪異端審判局安排了那麼多騎士把這裡圍成鐵桶。如果沒有聖所的鎮壓,這女巫也許根本不會被鐵鍊鎖住。
女人森白的牙齒狠狠地咬在西澤爾的動脈上。西澤爾依舊靜靜地抱着女人,血濺滿了他一身白衣,蜿蜒如小蛇一樣流淌在絲綢的折痕中。月光從雲層的縫隙裡灑在這對母子身上,如果不是那抹驚心動魄的嫣紅,這畫面靜谧得就像母親和孩子依偎着入睡。
西澤爾從母親的心口裡把匕首緩緩地拔出,一尺長的純銀刃,就是德魯蘇斯找不到的那柄細劍,全力的一刺足夠刺穿心髒。大量的血從傷口裡湧出來,濺到了西澤爾臉上。女人微微顫抖起來,貫穿心髒的一擊令她徹底脫力了。她的唇邊浮起朦胧的一絲笑,牙齒緩緩的脫離了男孩的脖子。她是真的用力咬了下去,留下了深深的齒痕。隻差最後一絲力量,生死在一瞬間颠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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