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餘越發吃驚,問道:“你怎會知道此話?”
卿塵道:“我在你述職的奏章上見過,記得是你自奉州離任時寫的吧。”
能随意浏覽官員奏章的女子,天朝唯有修儀一職,劉光餘恍然道:“原來你是清平郡主。”
卿塵微笑道:“淩王妃。”
“哦!”劉光餘看了夜天淩一眼,夜天淩目光自定州城中收回來:“你兵帶得倒還不錯,但要以此絕邊患,卻還差得遠。”
劉光餘道:“絕邊患并不一定要靠武力,定州雖不是邊防一線兵力最強的,但卻向來很少受漠北突厥的侵擾,兩地居民互為往來各尊習俗,長久以來相安無事。”
夜天淩唇角微帶鋒冷:“戰與和,輪不到百姓決定,即便他們能和平相處,突厥王族卻不可能放棄入侵中原的野心。多數時候,仁義必要依侍武力才有實施的可能。”
劉光餘着眼于一方之民,夜天淩看的是天下之國,卿塵淡笑問道:“且不說邊疆外患,眼前内患荼毒,劉大人又怎麼看?虞呈興兵,殿下平亂,都容易,但最難的還是安民,定州百姓怕是還需要有人來安撫,劉大人難道能置之不理?”
劉光餘心中疑窦叢生:“殿下軍中人才濟濟,難道還在乎我這一名叛将?軍令如山,哪有赦叛将的道理?”
夜天淩笑了笑,此時衛長征登上城頭,将一封信遞上:“殿下,有李将軍自景州的消息。”
夜天淩接過來,卿塵在旁見李步信中寫道,“禀殿下,昨晚兩萬士兵詐入景州,各處都順利。隻是巡使錢統臨陣頑抗不服,叫嚣生事,被我在府衙裡一刀斬了,還有兩名副将是虞呈的親信,不能勸降,也處死了,如今景州已經不足為慮……”她莞爾一笑,李步是如假包換的武将,和眼前的劉光餘可完全不同。
夜天淩看完信,竟擡手交給劉光餘:“你也看看。”
劉光餘愣愕着接過來,一路看下去出了一身冷汗。祁門關中合州、定州、景州三大重鎮,一夜之間盡數落入淩王掌握之中,頃刻天翻地覆。他被眼前的事實所震驚,感覺像是踩入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根本不知道接着還會發生何事。
夜天淩将他臉上神色變幻盡收眼底,說道:“李步用兵打仗是少有的将才,但行政安民比你劉光餘就差些,若如錢統一般殺了你似乎有些可惜。”
劉光餘擡頭道:“殿下是讓我看清楚錢統抗命不從的下場嗎?”
夜天淩皺了皺眉,卿塵說道:“殿下的意思是,他連李步都能如此重用,何況是你劉光餘?錢統為官貪佞殘暴,素有惡名,即便此時不殺,之後也容不得他,你要和他比嗎?”
劉光餘一時無語,再扭頭看定州城中,昨夜一場混戰之後,現在各處仍透着些緊張氣氛。幾處大火雖燒的是軍營,但依然波及了附近民居,玄甲軍将士除了肅清各處防務,已經開始着手幫受累的百姓修整房屋,或暫且安排他們到别處避寒。陽光之下,有個年輕士兵抱起一個正在無助哭啼的孩子,不知說了什麼,竟逗的那孩子破涕為笑。
卿塵正和劉光餘一樣微笑看着這一幕,而夜天淩的目光卻投向内城之中,再一擡,與漸盛的日光融為一體,灼然耀目。卿塵轉身道:“定州畢竟臨近漠北,此時亦要防範着突厥才是。”
劉光餘道:“漠北冰雪封地,突厥人主要靠騎兵,冰雪之上行軍艱難,所以很少在冬天興起戰事,應該不會趁機侵擾。”
卿塵微微點頭:“非常之時,還是小心為上。昨夜定州戰死兩名副将,軍中殿下會親自安排,府衙之中官員哪些能留哪些不能留,你要謹慎處置。”
劉光餘心中滋味翻騰,這話是示意要他繼續鎮守定州,并且予以了極大的信任,他目光在定州城和眼前兩人之間遲疑,胸口起伏不定。卿塵始終目蘊淺笑,淡靜自如地看着他。劉光餘突然長歎,後退一步拜倒:“殿下、王妃,我劉光餘敗的心服口服,願意效命身前!”
夜天淩并不意外他的決定:“你去吧,先去接管昨晚投降的士兵,安置妥當,其他事宜我們稍後再議。”
劉光餘再拜了一拜,轉身退下,直覺現在烽火四起的北疆早晚會在淩王的神出鬼沒的用兵之道和深威難測的馭人之術前盡數落入其掌控,他甚至生出了一個更加驚人的念頭,或者整個天朝都将不外如是。
第25章山陰夜雪滿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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