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水倒出的那一刻,盆忽然被譚汐攥住,牛福不知所措地看着面色難堪的譚汐。
“怎麼了?”
“這水髒了。”
譚汐說完這句話,便将盆裡的水直接倒在被曬得冒熱氣的地上,然後坐下,繼續洗着手裡的衣服。
牛福不明白譚汐這樣做的意義,不過也沒有多問,又繼續洗着另一盆的衣服。
兩個半大的孩子忙活了好一會兒,這才将一堆衣服洗好,牛福直接累得沒有形象地癱坐在地上,他比較胖,容易出汗,所以看起來比較髒。
而譚汐雖然面色也不好看,但是不像牛福這般狼狽。
二人歇了會,便抱起這些衣服,去到另一處,晾着。若是今晚之前,這些衣服還沒幹,喜得善不會放過他們。
牛福将一上午的事情忙地差不多了,瞧着日頭正曬,便進了屋子,而譚汐不知幹什麼去了。
牛福在屋内喝了半壺水後,無意間看見譚汐端着一盆水來到那片望日蓮處,他低頭看着地,來回走了幾步,像是在确認什麼位置一樣。
牛福好奇,來到窗口,看着譚汐。他還是第一次見譚汐如此奇怪,主動地做一件事。
似乎确定好了位置,隻見譚汐站在原地不動,因為背對着牛福,但是牛福可以猜測譚汐是在打量碩果累累的望日蓮。
這譚汐不會是想偷吃望日蓮吧?這要是被善公公發現,是不得了的事情。
牛福剛要準備出去阻止,卻見譚汐将盆裡的水倒在了他面前的幾株望日蓮上。
偷偷松了口氣,原來隻是在給望日蓮澆
水,隻不過為什麼隻澆他面前的這幾株呢。
牛福腦子笨,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再多想,他還要小睡一會兒,下午還有一堆活要幹呢。
譚汐将空空的盆端在手裡,看着仰着臉的望日蓮,黑沉沉的眸子在日光的照射下,瞳孔微微縮着。五指緊緊攥着盆,抿着唇,眸底翻湧着晦澀的情緒。
若是一切都是自己昏迷前的幻想,那麼,為何自己的身子卻比之前清爽多了?
譚汐一向早熟,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算是一個正常的少年了,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娶妻生子,這些,他本來便不曾抱有幻想。
他自生下來,便死了娘,不受家裡重視,家裡收成不好,繼弟又要讀書,偏心的小娘便睡在窩囊沒良心的父親旁邊吹了枕邊風,自己于是便被賣到了這吃人的地方。
譚汐低下頭,算着時間,該到了。果然,不一會兒,一個賊頭賊腦的綠衣小太監探着腦袋,朝院子裡望望,看見譚汐時,便向他勾了勾手。
譚汐走到那人面前,懷裡便被扔了一個小包裹。
“你的貨帶到了,藥鋪老闆說你要買的是朱砂,你買朱砂幹什麼?”
“天氣太熱,朱砂可以清熱解毒。”譚汐淡淡說道,然後将剩下的尾金給了眼前的小太監。
小太監笑眯眯地收下自己的跑腿費,然後沖着譚汐擺擺手:“下次還有要買的東西,再找我,我百寶袋的稱呼不是白來的。”
“兄弟,祝你以後好運,可以早日脫離苦海,然後跟我一樣到宮内當差,雖說你這裡也算半個皇宮了,但畢竟幹的都是最低賤的事情。我聽說,和你同批進來的小太監,其中有一個被太子挑了去,現在好不威風。”
譚汐點點頭,看着小太監,小太監因為被淨了身,如今神态模樣總有些女氣,譚汐在他身上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眸色漸深。
小太監說完,便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譚汐看着他的背影,抓緊了手裡的包裹,這是用自己身上唯一一筆錢換來的。
又是半月而過,這日,喜得善在主子前受了氣,回來後将氣撒在譚汐身上,以譚汐不會笑,倨傲輕視主子為由,打了他二十闆子。
到底還是身子底虛弱,譚汐這一次,病倒了。牛福将他帶回屋子,小心地給他上藥,歎息:“你為何就不能低低頭呢?咱們身份卑微,得罪不起喜得善啊。”
隻是短短一月,牛福已經成熟了不少,眉眼間是老成的滄桑。
牛福匆匆照看過,就要出去忙着自己的差事了,留着譚汐一人在床上。
牛福路過望日蓮處,忽然停下腳步,他發現這片望日蓮似乎比以前開得更盛了!明明譚汐這半月隻是在給幾株澆水施肥,怎麼連帶着其它望日蓮一同越發茁壯了?
牛福特意又看了幾眼最邊上的,開得最盛的望日蓮,他知道譚汐最喜歡這棵,因為在連續給這一塊望日蓮澆灌後,譚汐便隻給這株澆水了,好像别的望日蓮不存在似的。
牛福摸了摸腦袋,便匆匆離開了。
很快到了晚上,牛福也沒有回來,而譚汐發起了高燒,臉頰有着不正常的紅暈。屋子裡悶得很,好在窗戶是開着的,為屋裡送來悶熱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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