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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山口先生，你以前就是讀法律的嗎？&rdo;沉默了片刻，她問。&ldo;對，我是早稻田大學法學院畢業的。&rdo;他眯起眼，揣摩她話語的意思。冷以珊微微笑了下，&ldo;我差點以外你是醫學院的，會不會是我的什麼學長，原來不是。&rdo;&ldo;不是又怎麼樣？&rdo;大律師扣住字眼。&ldo;不是就代表我們沒必要再聊下去了。&rdo;她冷冷地說。山口真一沒想到她會這樣講，臉色有點發青。&ldo;我們之間還有渡邊社長的關系。&rdo;&ldo;你弄錯了吧！&rdo;冷以珊淡然一笑。&ldo;山口先生，既然知道我今天是回國，就該知道我在日本是沒有親人的。&rdo;&ldo;冷以珊，你在抹殺事實。&rdo;山口真一黝亮的眼瞳指責地盯着冷以珊。&ldo;事實？&rdo;冷以珊僵住身子。&ldo;請問山口先生，你說的事實是什麼？&rdo;曾經，她和渡邊翼之間有過一份情，但結束了，這不會構成她和渡邊家有什麼牽連的依據。戀愛可以談多次，隻有婚姻才受法律的保護，大律師今天可能被太陽曬昏頭了。山口真一被問住了，眸光變深，唇線也抿成看一直線。&ldo;抱歉，我想坐那邊看看飛機。&rdo;她禮貌地一颔首，拎起包，往玻璃牆邊上的座椅走去。&ldo;冷以珊，你應該長大了吧！&rdo;身後，山口真一忽然問。&ldo;山口先生，你講的長大具體解釋是？&rdo;她不耐煩地回過頭，眼眸開始冒火。&ldo;有足夠的心理承受一切，而不是像一個孩子，被許多人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中，為你擋去所有的風雨。&rdo;山口真一擡起眼，口氣譏諷得讓人想甩他一巴掌。冷以珊深呼吸，再深呼吸，&ldo;山口先生，你看看，外面陽光燦爛，哪裡有一點風雨。在日本的這六年，我得到的都是我花了百倍的努力才擁有，不是某某的照顧和施舍。你知道自己在講什麼嗎？&rdo;&ldo;我知道！&rdo;山口真一目光炯炯地看着她，&ldo;你想聽嗎？&rdo;&ldo;我沒有興趣。&rdo;冷以珊一口拒絕。&ldo;我還以為你真長大了呢，原來隻不過是隻駝鳥，把頭埋在沙子裡，以外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就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rdo;冷以珊臉色一變，心慌亂得讓她沒有辦法平靜地站穩。&ldo;有什麼發生了嗎？&rdo;她咬緊唇瓣，聲音從齒fèng間滲了出來，她控制不住身子的顫抖。山口真一站起身，抓住她的手臂，&ldo;冷以珊，你真的很幸福，幸福得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羨慕。也許，你應該這樣幸福地過下去，什麼都不要知道。&rdo;&ldo;山口先生，我想聽的……不是這句。&rdo;她的眼神開始渙散，無力地腳直發軟。山口真一閉了閉眼，沉重地說：&ldo;好，你想聽，就跟我來吧！&rdo;　落葉滿階（一）冷以珊退了機票，禮貌地請地勤小姐把托運的行李改為寄存，笑意噙在嘴角，整個人恬靜得像一首輕吟的詩句。山口真一訝異地看着她，隻是臉上沒有露出來。他以為她會急促地追問，會慌亂無措，會緊張得失控，她沒有，她安靜地站在那裡，默默地等着将要發生的一切。她總是讓他摸不透。停車場很安靜，但在冷以珊的心中，卻不知何處有風吹來，搖曳着路邊的樹枝，翻滾着天邊的厚雲，連花坪中被保護得好好的花束也被撼動了，幾片落葉在她的腳邊飄落。心裡似乎有了答案，但她不願那樣認為，也許是她想錯了。山口真一把車開了過來，為她打開車門，她道謝後上了車。從機場到市區，有很長的路程。一出車站，時間就特别漫長。偏偏路上還堵車，時間長得就更讓人難以置信。冷以珊看着遠處的富士山，想着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覺得自己像站在山頂，從頭到腳，一片冰涼。&ldo;說一句謊話很容易，但想讓這句謊話變得可信，你就必須說百句、千句的謊話來掩飾。這是一件很難為人的事。&rdo;山口真一盯着前面的車流，拼命地按着喇叭。冷以珊傾了傾嘴角，淡淡地說&ldo;我以為你很擅長。&rdo;山口真一怔怔地看着她，&ldo;律師最講究事實了。&rdo;&ldo;但律師也很會隐匿事實。&rdo;她緩緩地閉上眼晴，突然間，她開始變得焦躁、坐立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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