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輕喃,出口就散了,似是不曾說過。
柳清菡眉梢微動,後悔?後悔什麼?是後悔孝賢皇後死前,與孝賢皇後心生嫌隙,還是後悔明知孝賢皇後命不久矣,卻依舊拿和敬公主撫蒙一事刺激孝賢皇後?
這些問題,恐怕也隻有皇帝自己心中才有答案了吧。
兩人正在用午膳的時候,李玉突然慌慌張張的進來禀報:“啟禀皇上,大福晉來報,說大阿哥病重。”
大阿哥自十五年開春以來,身子就愈發不好,二月的時候,太醫院說大阿哥的身子需要靜養,于是皇帝便下旨讓大阿哥與南苑養病,可尚且不到半月,南苑那邊竟再次來報,說大阿哥幾乎要不行了。
皇帝筷子一抖:“說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前幾日不是還說永璜身子好轉了嗎?”
他雖然厭惡大阿哥,但那不過是因為大阿哥有了不該有的心思,除此之外,大阿哥到底是他的長子,他對他不是沒有一絲父子情分的。
李玉跪在地上:“奴才也不清楚,來報信的小太監隻說大阿哥不好,情勢危急,奴才尚來不及細問便來回禀了。”
柳清菡覆上皇帝的手:“皇上,您可要親自前去看看大阿哥?”
皇帝隻稍稍一想,當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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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哥終究沒有熬多久,乾隆十五年三月十五,皇長子永璜薨逝,時年二十三歲。
皇帝痛失長子,于養心殿寫下谕旨:“皇長子誕自清宮,齒序居長。年逾弱冠,誕育皇孫。今遘疾薨逝,朕心悲悼,宜備成人之禮。”
追封大阿哥永璜為定安親王,為表兄弟姐妹情誼,諸位阿哥公主皆需為定安親王舉喪。
大阿哥喪儀最後一日,晉嫔在養心殿侍奉,見皇帝雖然哀痛,可朝政一樣處理,處理完後,哪怕沉默不語,也不肯移駕大阿哥府邸,參加大阿哥的喪儀。
晉嫔抿了抿唇,大着膽子打破了一室的寂靜:“皇上,定安親王的喪儀快要結束了。”
雖然她隻見過大阿哥幾面,甚至她的年齡比大阿哥小了好幾歲,但她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大阿哥是富察氏女子所出,也代表了富察氏的顔面,皇上不肯給大阿哥臉面,去大阿哥府參加喪儀,這在晉嫔看來,與不給富察家面子沒有什麼區别,所以她才特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皇帝擡頭看着晉嫔,眼睛裡帶着紅色血絲,向來注意儀态的皇帝下巴下竟然有青黑色的胡茬,憔悴極了:“你想說什麼?”
他聲音冰冷,晉嫔吓了一跳,但還是道:“臣妾想說,您要不要去瞧一瞧……”
話未說完,皇帝突然發了脾氣:“滾出去。”
晉嫔懵了,不明白皇帝為何突然發火:“皇上……”
皇帝擡眸,眼神冷的足以凍死人:“明知朕心裡傷痛,卻還要朕去永璜府邸,你是存心要朕更傷心嗎?不要讓朕說第二遍,給朕滾出去。”
守在門外的吳書來聽見皇帝發火,忙進來一瞧,然後把晉嫔連說帶勸的給請出去了。
晉嫔站在養心殿外,眼淚倏地就出來了。
随後,晉嫔惹怒了皇帝,被皇上從養心殿趕出來一事,就傳遍了整個紫禁城。
魏貴人不解道:“娘娘,晉嫔可是皇上親自傳召伴駕的,為何皇上卻這麼不給晉嫔面子?哪怕是晉嫔惹怒了皇上,看在富察氏的面子上,也該……”
“沒有什麼該不該的。”柳清菡眯了眯眸子,手裡把玩着内務府給永琋用來玩兒的玉石玩具:“皇上做事,向來随心所欲,若說該,皇上也該去大阿哥府邸吊唁,不論如何,也是身為阿瑪的心意,可你瞧,皇上不是沒去麼?”
皇帝連自己嫡妻孝賢皇後的喪儀都能用來當做借口,整治朝堂,收攏皇權,不過是一個不得他心意的兒子罷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魏貴人深吸一口氣,蹙了蹙眉:“臣妾是愈發看不透皇上的心意了。”
從前她以為,隻要好好兒讨好皇上,她總是能在後宮有一席之地,可是後來她發現她錯了,皇上涼薄如斯,縱然她費盡心思去伺候,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句敷衍的誇贊罷了。
想到這兒,她羨慕的看了柳清菡一眼,皇上待柔妃,到底是有幾分不同的,最起碼,皇上從未對柔妃發火過。
溫潤的玉石觸手溫潤,柳清菡不免多摩挲了幾下:“猜不透,那就不要去猜了,以免引火上身。揣測君心,可是最要不得的。”
魏答應順從點頭:“娘娘說的是,隻不過,話雖是這樣說,可在這宮裡,要想更加伺候好皇上,誰也免不得揣測一二了。”
不說旁人,隻禦前總管吳書來,他若是不懂得揣摩聖心,又怎麼可能一直在皇上面前得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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