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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子一笑：&ldo;小的為主人分憂，本是分内之事。娘子何談其他？&rdo;他低頭笑了笑，道：&ldo;若要說，想求娘子什麼，到時候小的自會開口。&rdo;給他自由，給他富足的生活，她能給的。牡丹認真地點了點頭。行至&ldo;米記&rdo;樓下，老遠就看見瑪雅兒的身影，貴子舉起手來遠遠比了個動作，瑪雅兒掃了一眼，便裝作不曾看見。主仆三人回了家，才一踏進家門，就聽得裡頭呼天搶地的，楊姨娘的聲音顯得極尖利，甄氏提着裙子出來，大驚小怪地道：&ldo;丹娘！你可回來了！适才劉暢那個小厮送了幾顆牙齒來！說是你幾個哥哥的！&rdo;牡丹正想說不是其他人的，隻是六郎的，就見白氏眼睛紅腫地走出來，将手絹子包着一顆還帶着血迹的牙齒攤在她面前，道：&ldo;丹娘！你二哥腿被打斷了。還有這牙齒……&rdo;牡丹忙安慰她：&ldo;說不是二哥……&rdo;緊接着，楊姨娘又哭嚎着奔出來，扯住牡丹的裙子，高高舉起一顆牙齒來：&ldo;丹娘回來了啊？丹娘，丹娘，你救命！你六哥的腿也被打斷了……還有敲了一顆牙齒！&rdo;這死劉暢！吃屎長大的攪屎棍劉暢！她要不聽李荇說了，還真被他唬住了。牡丹硬着心腸道：&ldo;我适才聽确切消息說了，牙齒都是六哥的，腿被打斷的也是六哥！因為假貨就是他經手的！他吞了不該占的錢财！若要治罪，就是他首當其沖！&rdo;楊姨娘吃了一驚，随即臉色煞白，松了手，扶着柱子搖搖欲墜，又羞又愧，嚎哭起來：&ldo;我這是做了什麼孽？養了這孽障……害了全家人……&rdo;孫氏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看着，也不勸楊姨娘，也不找牡丹，自回了房，已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六郎和離，隻待事情一了，便要走人。牡丹扯直往裡頭走，一頭看到李滿娘立在一旁，苦笑着看着她，張氏也牽着小何淳站在那裡，便停下來與李滿娘打過招呼，又喊了聲：&ldo;五嫂，吓着你沒有？&rdo;張氏望着她一笑：&ldo;我沒事，我就是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好不好。&rdo;随即握了握她的手，&ldo;丹娘，别難過，和你沒關系。&rdo;又見英娘她們幾個迎上來，紛紛問詢：&ldo;姑姑你餓了麼？渴了麼？給你做了好吃的。&rdo;一邊說着，又往她懷裡塞熱手爐，牡丹忍不住抿嘴笑了，壓力很大，動力也很大。傍晚時分，岑夫人和薛氏、何鴻、何濡幾個面色疲憊地回來了，道：&ldo;有推脫的，也有答應幫忙的，就是不知道能幫上多少忙了。&rdo;牡丹忙道：&ldo;那當時爹爹提過的那位在禦史台做中丞的本家呢？&rdo;岑夫人道：&ldo;沒見着，說是訪親去了。&rdo;牡丹皺了皺眉頭，怕是以為何家果然犯了事，是上門去讨要人情，故意避而不見的罷，便語氣堅定地對着何鴻道：&ldo;把名刺給我。&rdo;何鴻不敢不給，牡丹自收了放在懷裡，隻等隔日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這何中丞不提。第二日一大早，衆人依舊各自行事，牡丹穿了身月白色的圓領窄袖袍，戴了幞頭，将眉毛弄得粗了些，貼了小胡髭，認真做了男子裝扮，徑自往東市而去。尋了間茶寮坐了許久，方見瑪雅兒頂着個黑色的兜帽披風來了，笑吟吟地行了禮，道：&ldo;七郎，奴家曉得好些事體。就看你拿來的東西值錢不值錢。&rdo;牡丹從随身的荷包裡頭拿出約有三兩重的一對瑟瑟來放在她面前：&ldo;這個如何？不夠還有這個。&rdo;又拿出一粒龍眼大小，泛着孔雀綠的黑珍珠：&ldo;這個可說是獨一無二。&rdo;瑪雅兒拿過去把玩了片刻，道：&ldo;不要這個，給奴家一個安身之所。奴家便遂了你的意。&rdo;她是當紅歌姬，錢财不少，卻不是那麼容易擺得脫這伎者身份的。要人贖出去，倒也簡單，可要看是什麼人贖，她自己還滿意或是不滿意，日後又過什麼樣的日子。牡丹自是曉得自家商人這種身份，怕是不好順利贖出這慣常招待貴客的瑪雅兒，就算是弄出去了，也是後患無窮，便道：&ldo;怎會看上了我？&rdo;瑪雅兒微微一笑：&ldo;其實，是想請你托個人情，請蔣大郎來贖我出去。&rdo;見牡丹的臉色突然就變了，便吃吃笑起來，道：&ldo;我隻有意與他做個侍妾，什麼都不占，奉你為長，你可容得我？&rdo;牡丹一時口裡發苦，道：&ldo;我想救家人，卻也不想騙你，我容不得你。你們認得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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