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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真的，隻是不敢說出來，說出來必然被打。蔣長揚悶笑一回，拍着枕頭道：&ldo;睡吧，睡吧。你說你吧，人家雨荷可都不生氣，你比她還生氣。&rdo;牡丹低聲道：&ldo;你不懂的，當初劉暢那樣對我，她也是比我還生氣。&rdo;蔣長揚擁住她，笑道：&ldo;好啦，我知道你是個講義氣的好女人。但他們可不是潘蓉和阿馨，不是罵一句，打一拳就能解決得了的。你安安心心睡你的覺，人家自己有數。&rdo;牡丹在枕頭上趴了半晌，翻身看着蔣長揚低聲道：&ldo;嫁了人的感覺真好，什麼事都有你幫我cao心。&rdo;&ldo;也不看看你嫁的人是誰。&rdo;蔣長揚閉着眼睛輕笑：&ldo;隻要你别嫌我婆婆媽媽管内宅的事情就好。我瞅着林媽媽都似有些嫌棄我了。&rdo;牡丹歎了口氣：&ldo;林媽媽的嘴是有些多了，點到為止對她不起作用。我想說得難聽點，怕她又說我過上好日子就開始嫌棄她老了沒用，然後一個人躲着哭。想不說她，她有時又實是管得寬了點。&rdo;雖說尊卑有别，但要她什麼都不管地去那樣對待一個真心實意待她好的老人，實是有難度的。就像是要她對着那群高貴的人下跪一樣，她的心沒法兒那麼快就适應過來。蔣長揚低聲道：&ldo;她這是太閑了。我有個辦法，保證以後她一定改過來。&rdo;牡丹笑道：&ldo;我知道是什麼主意。我也想到了的。&rdo;蔣長揚搖頭：&ldo;你想的一定和我想的不一樣。&rdo;牡丹來了興緻：&ldo;拿筆寫下來！&rdo;蔣長揚堅決拒絕：&ldo;深更半夜的寫什麼寫？不用寫了，一定不一樣。我來說給你聽，你想的是什麼，你一定是想讓我娘委婉地勸勸她，甚至吓唬吓唬她。我的呢，就是讓她忙起來，讓她去管小的，就沒空管大的了。&rdo;說着就起身去吹蠟燭。&ldo;你一到晚上就總想這事兒。&rdo;牡丹打了個滾，撒賴道：&ldo;不行，我還沒好！&rdo;蔣長揚一下按住她的手：&ldo;這都好幾天了，讓我檢查檢查！&rdo;這種事情食髓知味，豈是說不想就能不想的？第二日牡丹在種苗園裡看李花匠領着幾個花匠挑選要用的二百一十株砧木時，雨荷縮手縮腳地悄悄走進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往她身邊站了，然後不停地絞裙帶。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牡丹是真的關心雨荷，她心裡猶如有十幾隻小手在抓啊撓的，恨不得立刻就抓着雨荷問到底怎樣了。可看到雨荷那為難樣兒，她到底是忍住了，沒有主動問。倒是李花匠對着臉紅紅的雨荷瞪眼睛，意思是她怎麼不過去幫忙。雨荷一愣，竟有些不知所措。自知道李花匠不願意收她做徒弟之後，她就下意識地想離李花匠遠一點，不想讨人嫌。見雨荷站着不動，李花匠&ldo;啊&rdo;了一聲，狠狠地瞪着雨荷。牡丹忙推了她一把，低聲道：&ldo;他肯教你就是好事，做不做徒弟無所謂。虛名什麼的沒用，關鍵要實在呀。&rdo;雨荷笑起來，對她行了一個禮，低聲道：&ldo;丹娘，替奴婢謝謝郎君。我們說好了，我等他。&rdo;是謝蔣長揚，不是謝自己，看這甜蜜樣兒！牡丹沒精打采地揮了揮手：&ldo;去吧，去吧。&rdo;她撐着下巴發了一會兒呆，起身去尋王夫人說話，話說，這日子過得真是太悠閑了。貴子在第二日晚上離開了芳園，他去給牡丹磕頭，牡丹沒問他去哪裡，隻給了他五十缗錢，一匹馬：&ldo;郎君已經替你削了奴籍，以後你就不是我家的人了，自己小心。&rdo;貴子磕了頭，哼哧了好一歇，方低聲道：&ldo;若是一年後小的沒回來，請娘子另外給雨荷找個好人家，讓她忘了小的，好好過日子罷。&rdo;也不等牡丹回答，垂着頭徑自退了出去。過得幾日，王夫人和方伯輝剛走，金不言就帶着個小童，披着件油衣，踏着綿綿的細雨再次出現在芳園門口。牡丹沒有和他多廢話，迎進去後就将寫好的單子拿給他看：&ldo;零頭不算，一共是三千八百萬錢，如果您沒什麼問題，咱們就寫契書罷？&rdo;金不言從袖中摸出早就寫好的契書給牡丹看：&ldo;您看看，若是沒意見，在下就将錢的數目添上。&rdo;牡丹仔細看了一回，隻見除了原來說過的條件并寫明來年上元節前交貨外，并沒有寫假如她不能按期交貨所需要的賠償，便道：&ldo;還差一條沒寫呢，要是出了意外不能按期交貨怎麼辦？&rdo;金不言微微一笑：&ldo;曹萬榮最怕寫這個，千方百計就要我别寫了，何夫人為何偏要我添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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