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還在睡夢中的我被陣陣鬧鈴聲吵醒。曾經夜夜失眠的我,昨晚竟睡了個飽滿,不知是不是熬夜後的後遺症。同往常一樣,我快速起床梳洗一番後,換上外出的衣物,帶上自己的白大褂,便趕忙走出宿舍樓。
六點四十的早晨,天空還是灰蒙蒙的,但不遠處已經有光線從圓盤似的天空邊沿透出。校園裡很安靜,幾乎沒有什麼人,除了研究生、博士生宿舍樓内偶爾會蹿出一兩個身影。走出校門,我依然在保安室詢問車站的位置。從學校大門出來,約莫幾分鐘的路程就能到達候車站。馬路上的車一輛接一輛,而我等待的505公交車在幾分鐘過後才緩緩探出頭來。
半個小時過後,公交車在梧桐路車站停下。從車上下來,四周高聳入雲的建築就像一座座可見的圍牆一般,将渺小的我圍在地表之上。我拿出筆記本,查看着昨晚從郵件裡謄抄下來的路線圖,随後合上筆記本,開始往右側走。經過一個學府酒店,幾家蒼蠅館子,我來到一處停車場大門前;期間我就近在一家蒼蠅館子内簡單解決了一頓早飯。
我向保安說出教授的名字後,他便沒有為難我,隻讓我登記一下就給予我放行。通過記憶裡的位置,我準确找到了實驗大樓的電梯口,并乘坐電梯一路上行來到十五樓。剛剛走出電梯門,右側寬闊的走廊口标注着“XX實驗訓練基地”等字樣便出現在我眼前。大廳内有一個吧台,坐在吧台内的一男一女也身着白大褂;他們正盯着自己的電腦看得入迷,而在他們頭頂有一個電子顯示器,上面标注着“7:55”字樣。
我正待向他們靠近,就聽聞一個渾厚且帶有歲月感的男性聲音自我身後響起:“唐棣?”。
聽聞,我立即轉過身去。一位中等身高,體型偏胖的中年男子出現在我眼前。他戴着一副銀邊眼鏡,臉上的褶皺随着他的笑容顯得親和許多。我趕忙回道:“餘教授好!我是唐棣。”。
“你好!果然,本人比照片上好看!我們辦公室那群小夥子肯定得樂開花!走吧,我帶你上去。你吃早飯了沒?”。餘教授說話的語氣像極了我的父親,不管是身型還是偶然間的小動作,舉手投足間總會不經意地透露出一股子父愛。
在備考期間,通過網絡我見過餘教授的照片,并了解到一些關于他的經曆;能夠在他手底下學習的學生都是來自各地拔尖的學子們。餘樹一教授也是位留學生,但當他畢業之際,仍毅然決然地堅持回到祖國來發展,我記得他當時那篇科技學術論文還得過全國獎。
在餘教授的帶領下,我們從大廳右側往裡走,拐了兩道彎後搭乘另一輛電梯上到十九樓。走出電梯口,一扇敞開的巨大玻璃門前正簇擁着兩男一女。他們或是沒注意到我和餘教授的到來,還相互間嬉笑着在探讨些什麼。餘教授突然童心大發,示意我不要出聲,随後他輕手輕腳地向那三人靠近。我呆愣片刻後便立即跟上他的步伐,也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可還沒等我靠近,前面四人就像被炮彈擊中一般“嘩”地各自彈開。
那三人發覺自己身後之人是餘教授,皆驚慌失措四散開來,又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連連向他問好。餘教授則在他們每人頭頂各輕叩一下,眉開眼笑間假意嚴肅地說道:“昨天的實驗結果出來了?在這兒八卦。”。
其中一名男子捂着自己的腦袋瓜作痛苦模樣,無意間他瞥到了我,雙眼突然放光對餘教授說道:“老師,這就是我們新來的學妹啊?”。
餘教授回頭看了我一眼,随即招呼我上前。等我靠近後,他又越過那三人徑直朝裡走去。我有些尴尬地不知該如何打招呼,便在路過他們之時微笑着小聲說道:“大家好!”。
走進實驗室,裡面有三個小組,每組有兩到三名學生,具都正襟危坐着。餘教授這才提高音量大聲說道:“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新成員,唐棣。接下來的實驗她會跟我們一起進行,大家歡迎歡迎她!”。
一陣掌聲過後,就是我的自我介紹。餘教授将我分配到左側第一列小組當中,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小組裡有一男一女;女生一頭長發,清冷的臉龐,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男生長相帥氣,皮膚白皙,且擁有一雙好看的單眼皮。當我坐下時,倆人都不冷不熱地與我打了聲招呼,便又各自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
在我對面坐着的三個人,另外兩位男生的樣貌我沒太記住;隻是那位微胖的,長相極為可愛的男孩子倒是吸引了我。他就是方才在門口被餘教授一記悶頭扣的男生。見我看向他,他也立即看向我,并适時露出那傻傻的笑容。在我們身後的小組裡,就是方才在門口“聚衆”八卦的另外一男一女。女生一頭被燙卷的棕褐色齊肩短發,戴了對圓餅小眼鏡,正埋頭做事;男生一頭錫紙燙,長着一張一看就很花心的臉,也正低頭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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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掃視着屋内的人員時,坐在我身旁的那位清冷長相的女生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很清甜,與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融合不到一塊兒,她說:“那邊有儲物櫃。你可以去挑一個把你的随身物品放進去,自己保管好鑰匙就好。還有,進實驗室要穿白大褂,你不會想一直抱着它做實驗吧!”。
女生的眼神投向我身後那道拱形門,随即又指了指我懷中的白大褂,面無表情地對我說着。我這才注意到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上的白大褂。于是,我趕忙走進儲物間,将自己的學習用具都拿出來,并換上白大褂後,才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剛剛坐下,那名女生又繼續補充道:“教授的辦公室在旁邊電梯口左拐第二個房間。我們平時彙報是在樓下一号會議室。這裡是實驗教室,我們會分組學習。從大門出去,右手第二間往後都是實驗室。因為平時都是在學校上課,偶爾還要去醫院,所以隻有需要做實驗的時候才會來這兒。我們這個項目比較特殊,所以不在醫院進行,而是在這棟實驗樓裡做實驗。實驗樓隔壁就是食堂,你可以去辦一張飯卡,或者和我們一樣在外面吃。現在是放假期間,我們所有的學習以及實驗研究都在這棟樓裡;當然,隻要教授沒有别的要求,也不排除他會帶我們到醫院去。”。
女生噼裡啪啦給我灌輸了好一通“常識”,我第一次對“規則”這個東西感到了厭煩。
我打開電腦,将自己的學習工具都在桌面上整理好了以後,女生突然将自己的手機遞到我眼前,并說道:“你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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