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簡直太不要臉了!
衆人側目,台階上的蘇閣老神态自若,似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首輔楊亭則是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他。
朱賢憤而高喊:“奸臣!你們就讓這麼一個厚顔無恥的奸臣把持朝政?國法公義何在?風骨氣節何在?”
蘇晏當即下令:“咆哮朝堂是犯法的。來人,把這個冒充宗室的賊人嘴堵上!”
殿門外的錦衣衛聞聲而動,疾步進入大殿,将朱賢粗暴地按在地面,不僅用布條勒住他的嘴,還把他雙手反剪在背後綁起來。
有臣子異議道:“朱賢是否假冒信王之子,尚未公審公論,蘇閣老此舉未免過于擅斷——”
蘇晏也不惱,笑微微地說:“所以我沒發落,就先綁上,以防他逃跑。諸公放心,我蘇清河做事有根有據,明明白白,同時非常尊重大家夥的意見,絕不會搞什麼一言堂。”
這下就連楊亭也聽不下去了,嚴肅地道:“蘇大人如此氣焰,恐非良臣之象。立豫王為代儲君,我沒有意見,但你蘇清河也該反省己身,如今的做派與你曾說過的‘不忘初心’,是否相悖?”
蘇晏将雙手揣入袖中,直視楊亭,緩緩道:“師叔,你是不是忘了——師祖在卸任離京時,對你叮囑過什麼?”
楊亭心中一凜。前任首輔李乘風那虛弱而堅定的聲音,仿佛又回響在他耳畔……
蘇晏當然不知道楊亭與李乘風私聊了什麼。但李乘風緻仕之前,是與他會過面的,當時老大人中風後口齒含糊不清,依然對他表達了深深的寄望。蘇晏猜測,李乘風很可能也對楊亭交代過,不僅關乎朝堂與君王,或許也包括了他這個寄予厚望的徒孫。
果然,楊亭露出了一絲愧疚的神色。他對蘇晏的懷疑與不信任并非無端而起,卻也因此辜負了老師當年的那句重托——“清河是吾門千裡駒,你要善待他,引導他,使他盡快成長到可以擔負大任”。
蘇晏對他問出了第二句:“師叔,你告訴我,何為良臣之象?是寫在臉上的謙謙君子嗎,就像假世子暴露前對你們展現出的那樣?評價一個人的得失,究竟是着重看他的風格做派,還是着重看他最終的功勞與成就?”
楊亭沉默良久,最後歎道:“吾且觀後效,你好自為之。”
擺平了楊首輔,蘇晏又擡頭掃視群臣:“諸位大人,可知楊首輔之前為何認為我一定知道聖駕的下落?”
顯然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群臣等待着他的答案。
蘇晏沒有賣關子,繼續說道:“因為正如他所想,我是最後一個見到聖駕的人。”
這話并未說透,但足夠朝臣們發散思維了——皇上“失蹤”時,蘇晏就在身邊?皇上是否交付了他什麼,才讓他如此有底氣,是遺诏,還是口谕?倘若我們堅持與他意見相左,會不會陷入像當初先帝那樣,放縱部分官員下錯賭本,最後再一網打盡的局?
而之所以話不能說透,是因為沒人敢問出誅心的一句:所謂的失蹤,是不是駕崩?
大敵當前,誰敢伸手去揭蓋在緻命真相上的那塊布?誰能負得起動搖軍心與民心的責任?就算有千萬個必須追問的理由,也得等到舉城上下合力擊退了北蠻之後。
朝臣們噤聲了。眼下,就讓皇上隻是“失蹤”,讓這塊布繼續蓋着吧!
蘇清河要立豫王為代儲君,立就立吧,無論如何都算是個适宜的選擇,不是麼。
“看起來,諸公對我的提議都沒有異議了?有異議可以提,我說了不搞一言堂,就真的不搞。這樣吧,不同意冊立豫王為代儲君的請舉手……沒人舉手,一個也沒有,很好,民主測評全票通過。”
朱賢被錦衣衛看押着,雙手被縛跌坐于地,嘴裡勒着布條,瞠目望着眼前一幕……什麼叫大權獨攬?什麼叫隻手遮天?看看階上這個滿朝無人敢叫闆的蘇十二就知道了!
诏書和冊要另行起草了,不過也不麻煩,套話不變,把裡面的名字一行替換掉就行。
蘇晏轉頭吩咐富寶:“準備筆墨紙硯,當着諸位大人的面,重新起草用印。”
富寶諾了聲,正待走向禦案,忽然聽見殿門外傳來一聲唱禮:“甯王殿下到——”
……甯王?甯王不是病危,卧床不起了嗎?衆臣皆是一驚,連蘇晏也微露詫異之色。
被制住的朱賢更是滿臉不可思議,用力搖頭:且不說甯王病入膏肓,說話都唯恐下一句斷氣,光是自己在他湯藥中下的佐料,就足以使其日夜昏睡,怎麼還能入宮進殿?
可事實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甯王一身正式的親王衮服,在兩名侍從的攙扶下步上奉天殿前的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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