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笑吟吟道:“哪裡當得起殿下一聲姐姐,請殿下叫我的名字便好。”又說:“都是些沐浴用得着的藥草一類,常日在用,消耗得也快。”
四殿下點點頭,又問:“那…有活血化瘀的嗎?”
寶珠心裡一揪,答說:“倒是有絡石藤和紅花,隻是不知道殿下要做什麼使、對不對症。”
四殿下喜道:“這兩個都對症的!”随即又有點扭捏:“我今兒角抵輸給了伴伴,還崴了腳,要是皇兄知道了,必定要罵我的…”說着一擡手,讓身後跟着的内監扶住他。
寶珠猜測他并沒有受傷,這會兒才想起來裝樣子。怕皇帝斥責這個理由有點牽強,再者他真扭着了,教他武藝的少傅不會不知道。
猶豫了片刻,還是從小内侍手裡取過來那包絡石藤,交給四殿下的随侍。又對四殿下道:“殿下肯把這個秘密告訴我,便是覺得我是可信的吧?這個殿下拿去研磨成粉,塗抹在扭着的地方,不消幾日就能見效。到時殿下再赢回來可好?”
抿嘴笑了笑:“其實若換作我,如今就告訴皇上知道,欲揚先抑麼。皇上興許待您嚴了些,也是愛之深責之切的緣故,到時候見您越挫越勇、大獲全勝,不就會加倍地賞賜于您?”
四殿下認真想了一會兒,咧嘴笑開了:“知道了,姐姐!”随即朝身邊内監一招手,倚靠着後者,一蹦一跳地走了。
寶珠再度蹲禮,恭送他離去。
接着往回走,心裡郁積着一口氣不得歎:這會兒她又反悔了,白太嫔來求她的事,應當告訴皇帝知道。
然而算算時辰,皇帝早該走了。要等到下一旬,不知會不會還有變故?
“怎麼就在大太陽底下走着?”這一聲實在讓她又驚又喜,猛然擡頭,皇帝也沒坐肩輿,就這麼披拂着日光朝她走過來。
寶珠正要行禮,已被他一把攔住了,捉起手端詳起來:“那個大臉盤子宮女說你燙着手了,我瞧瞧。”
寶珠忙把手抽回來,當着旁人,總不便呲他,隻好說:“勞陛下垂詢,奴婢沒事兒了。”略一斟酌,正要開口,又往兩旁看了一回。
皇帝心裡一動,忙讓小篆接了跟着寶珠那小内侍手裡的藥,又給了個沉甸甸的荷包,把人給打發了,自己将東西送到聽差房去。
至于禦前這幫人,向來被小篆敲打得個頂個的識趣,都跟在那小内侍後頭,一道退下了,直像是要追着瓜分人家的賞銀似的。
閑雜人等都沒有了,皇帝不自覺地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咱們到那邊花蔭底下說話吧。”
寶珠一忖:曬着他确實不好。便點點頭,二人一道往陰涼處走。
為安危起見,宮裡面不興栽種高大的樹木。這一處不過是依附着架子攀生的紫藤蘿花,正是盛開的季節,但因為在國喪中,淺紫的花兒盡數被除去了,僅剩下嫩青的藤蔓,隐約亦有一股幽淡的香氣。
刺目的日光被這些藤蔓柔柔地攏着,清淩淩地降落下來,點綴在寶珠的發絲和衣裙上。
而她的臉龐無須任何點綴。
皇帝注視着她,熱烈的目光裡全是缱绻的愛戀。
若沒有上一世的教訓,任誰都不能在這樣的目光裡清醒自持吧。
時隔多年,其實已經不怨他了。當初許多事,實在是情勢所迫,由不得他或者她選擇。
但如今既然已經清楚,眉舒不喜歡她、太後也不樂于看見她過分專寵,她不想再次落到人人嫉恨、孤立無援的境地。
有時候看着白太妃的行事,寶珠會忍不住想,除了主動算計他人,自己那時候的處境,和她也沒有什麼不同。
她斂了斂神,将适才遇見四皇子的事和盤托出。
皇帝聽得暗笑:老四原本算得生性聰慧,偏偏被白氏那蠢婦教得太小家子氣了,不得不說有些可惜。那等矯揉造作的作派,也隻能騙騙眼前這傻子。
這傻子心軟,還顧念着自個兒。
遂輕描淡寫道:“老四心思也太别扭了,回頭借母後的名兒派個禦醫去瞧瞧,我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兒。”
沒法兒走路了還這麼能搬弄是非,正好讓禦醫順便給她長舌的毛病治治根。
身邊伺候的人也得再梳理一遍,連着她那侄女宮裡的一道,不能再由着她們攪和。
朝廷裡的事情一大堆,這些個女人放着清福不享,還要來裹亂。
母後麼,母後不是鎮壓不住,是凡事都要和他通過氣兒。
白氏那一嗓子嚎得真是好,少說也要保她三年五載不會“病逝”。
旁人心裡有疑影兒他都忍得住。也震懾得住,他不願生他養他的人也這麼想。
此外便是寶珠。
寶珠仍皺着眉頭:“白太嫔原本來托我求情,我讓她回去問問清楚,她就再不來了,不知是生我的氣,還是——白太妃,究竟是怎麼得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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