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的馬車已經不像樣了,幾匹馬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最?靠近爆炸的甚至摔斷了脖子。
山光遠在車外,應該是直面爆炸,他受傷應該比她想象中要重,言昳趴在他肩膀,果然看到他後腦上一處頗重的撞傷,還在往下淌血,後背衣服也被劃開,不知道?有沒有傷及皮肉。
言昳眼皮一跳,指尖緊緊抓着?他肩膀的布料。
他們随着?瘋跑逃離的人群往城東走,言昳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人喊道?:“是倭賊!我看到了倭賊——!”
她和山光遠俱是一驚。
言昳咬牙:“不是不可能。嘉靖三十四?年?,倭賊七十二?人,騷擾江浙數縣,遊擊騷擾,死傷幾千人,甚至還差點闖入了金陵。他們有些武士,不是沒這個本事?,咱們人多又制度陳腐,未必對付得了這樣的小波賊寇死士。更何況金陵本來就城防不夠戒備。”
山光遠跟她想到一塊去了,他自己可能也是腿摔傷了,外加爆炸震蕩導緻的頭?暈,抱着?言昳走的也不是很平穩,隻咬牙撐着?,道?:“倭地積怨已久,再加上不久之前皇帝震怒,更在倭地四?處搜捕武士。他們很可能會來到金陵燒殺搶掠來報複!”
這裡其實已經距離大王府街不遠了。
如果是倭寇入城,那?這座城很可能會被複仇的瘋子們掀個底兒朝天,什麼也無法預判,何處都不算安甯!
言昳正要正要開口,忽然又聽到一聲?更加巨大的轟鳴爆炸聲?,她瞠目結舌的看着?大王府街的幾家樓台高?閣,被爆炸的火光照亮,石磚在空中飛轉落下,濃煙緩緩升空,其中更混雜着?煙花爆竹的細碎彩光……!
輕竹傻眼了:“……這是、這是……大王府街的煙花廠被炸了?!”
言昳看着?爆炸之後,如同上元夜遊似的喧鬧夜空,數片煙花竄上了天,在滿城死傷與廢墟上空,炸開絢爛的紅綠金色花輪,而後如流火般滑落墜下。
言昳跟熹慶公?主暗中鬥了這麼久,卻?沒想到在弦繃的最?緊的時候,倭寇這把刀在暗中出鞘,在金陵這暗流湧動的繁華罪孽的明珠之城中,連捅數刀,直中要害。
真要是這樣……她要想的是保命了。
山光遠抱緊她的腰,道?:“咱們要立刻出城。”
言昳也非常同意:“從城北走。那?邊最?是荒蕪人稀。倭人想要報複金陵,必然會在最?繁華的地方引起爆炸,或者去屠殺官家。越是窮破的地方,越安全。隻是……”
她回?身,看向城中,眉頭?緊鎖。
山光遠簡直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你先擔心自己。言家有自己的衛兵,那?個什麼世子又會有公?主的人保護!”
言昳其實想說,寶膺現在已經不在公?主府了,不一定安全。而且她也擔心李月缇,不過她住處也有幾個之前派過去的護衛,應該能護她幾分周全。
可眼下她自己都沒處安頓,還受了傷,确實也沒有餘力?關心别人,便不去想,道?:“别往大王府街去了,咱們先找幾匹馬。”
一行三人很快,就在一處死胡同内,發?現了兩匹老馬,顯然是爆炸中甩掉主人跑走的。
山光遠先将言昳放到馬背上,而後才翻身上馬,輕竹則自己單騎一匹。山光遠把剛剛被言昳奪走的刀,重新挂回?腰間,言昳張口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嘴。
山光遠兩隻手抓住馬缰,幾乎是把她夾在臂彎中,道?:“既然去城東,我知道?有個暫時的去處,到那?裡把你的傷口處理了。”
言昳皺眉,懷疑道?:“你在城東還有家啊?”他有後招?有别的打算?還是之前他獨自出府辦事?的時候,來的都是城東這個家?
山光遠看了她一眼,半張臉滿是血污,看着?像是個從戰場上歸來的鬼将似的,他沉沉道?:“……我沒有家。”
言昳被他噎了一下,她覺得山光遠跟她賣慘呢,忍不住回?嘴道?:“我還剛把我家給燒了呢。”
山光遠輕踢馬腹,率先奔出巷子,輕聲?道?:“你也不是第一回?這麼幹了。除了算賬和臭美,你最?擅長的不就是放火嗎?”
言昳簡直被他撅的震驚了,半張着?嘴氣道?:“你、你……”
說的也沒錯啊。
白府都燒了好幾回?了。
上輩子他也經常會冒出冷不丁這樣幾句話,把本來很占理的言昳一下給怼的摔下道?德的制高?點。但這些年?,他都太乖太溫情,言昳都不習慣他的本色了。
她話一轉,嗷嗷道?:“啊!腿疼腿疼,真的好疼——”
山光遠看向她小腿,歎了口氣。她這輩子精養細作,嬌貴的連燙點的碗碰到了都要大呼小叫,指甲锉壞了都要發?脾氣。受了這樣的傷她都沒哭,已經很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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