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颔首,轉身離開自去忙,留下薛可蕊一人在禅房。
薛可蕊獨自在房中轉了一圈,四下裡查看了一番:
這就是一間普通的禅房,整潔,清雅,彌漫着一股幽幽的寺院獨有的沉水香味。靈鐘寺香火向來旺盛,這禅房裡擺放着精光内斂的花梨木禅床、幾凳,彰顯出靈鐘寺厚重的曆史與經濟底蘊。而留宿靈鐘寺的香客也不少,這些價值不菲的桌椅床櫃都有明顯的磨損痕迹。
薛可蕊暗自放心了些,從前都是與家人一起留宿府外,今日還是自己第一次一個人留宿寺廟,說她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眼看這禅房住過的人挺多,靈鐘寺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寺院,想來安全性也是可以得到保障了,畢竟隻靠香油錢,就已經夠這寺院賺得盆滿缽滿了,沒必要費盡心思來打劫自己這樣的柔弱女子。
薛可蕊轉到後窗,向屋後看了看。這禅房應是位處碧峰山的東山腳,樹林生得茂密,陽光照不進樹林,黑黝黝的看不清裡面究竟有些什麼。
薛可蕊擡手将後窗啪地一聲關好,再将插銷仔細插好。這林子裡太黑了,薛可蕊覺得最好還是别開窗。
……
幽深的香殿内窒悶又昏暗,小和尚躬身斂衣推開香殿厚重的大門,疾走幾步來到香案前停下了腳步。他低垂着頭,輕聲沖着黑黝黝的經幡内說話:
“法師,李世子的夫人已經來了。”
“唔,甚好,可是在東廂禅院?”
死氣沉沉的垂墜經幡後轉出來一個癞頭和尚,身高不過五尺,凸額,凹目,寬大的嘴,并同樣寬大的下颌,正是“活了千年的仙人”托珠法師。
“是的,法師,就是與八皇子殿下說好的那間禅房。”
“唔,好,慶玄且退下吧,我去向八皇子殿下通禀即可。”
托珠法師擡手,示意小和尚可以走了,慶玄躬身行禮後便要退下,剛退至殿門口又被喚住。
“那馮府可有派人來送李娘子?”
“回法師的話,李娘子的确是獨自來的,連包袱也是徒弟我給她提的。”
托珠法師點點頭,沖慶玄擺擺手,“好!去提醒慶虛,今晚安排守山門的人,千萬得妥帖了。壞了八殿下的事,當心大家吃不了兜着走!”
慶玄忙不叠點頭稱諾,鞠躬又合十,終于退出了殿門。
托珠法師轉過身,撩開經幡颠着腿兒朝大殿後走,一邊走一邊在心底暗笑:都說這八殿下最為精明強幹,我看也不過爾爾。好容易入一次中原,竟然為了一名有夫之婦如此費盡周章。偷雞摸狗入了關,也不知真的是為了查看世情,還是為了弄玉偷香……哈哈哈!
……
艾沙守在二門,連晚膳也沒回客房吃,她怕錯過了馮駕回府,就不好再尋他了。
因為她和馮予的事,如今馮駕幾乎是将她拿半個人犯來對待的。艾沙不喜歡被人監視着,馮駕也不強迫她,但規定她不許出二門。艾沙看過了,這前後院的外圍都有披堅執銳的邊防軍,艾沙無語,馮府看家護院不靠侍衛,靠的居然是軍隊。
艾沙出不得二門,府裡的人也不會聽她的話,她便隻能傻癡癡地守株待兔。
馮駕很忙,通常都在衙門用完飯後才匆匆趕回家。這一日同樣不出意外的,艾沙等到太陽落山也沒能等到馮駕。
随行的婢女受不住了,勸她如此杞人憂天是不是有點過了,世子夫人的事有她夫君和婆母做主,她一“做客”的管這麼寬幹什麼?再說了,世子夫人是去上香,地點是那沒長翅膀也沒長腿的靈鐘寺,你還怕這涼州城最富裕的和尚們造反不成?
艾沙聽了卻隻是搖頭,并不置可否。
婢女們說的是有道理,但是她自小就生活在諸法最為興盛的西番,見多了各大宗教與政權的離析與糾纏。宗教依附于政權卻也相對獨立,各族入侵他族最多時候采取的方式便是通過宗教組織和宗法人士。僧人殺戮、強-奸、搶劫,她見得還少嗎?她在西番邊境遇上遭遇叛軍也是拜她所藏身寺院的僧人所賜。
更何況,靈鐘寺再是香客豐盛,也是一間寺院,住的是和尚不是道姑,主動要求女香客單身留宿,這件事哪怕在她們蠻荒的西番,也是相當引人側目的。
艾沙不說話,既不開口反駁馮府婢女的話,卻也不肯回房。艾沙清楚榮國夫人在馮府裡的特殊地位,為了薛可蕊,也為了她自己,艾沙自懷裡摸出幾十個銅闆,将它們分給随侍自己的兩名婢女。要她們就這樣先回客房,她一人在二門等馮大人即可:
艾沙叨擾馮府很久了,今日她等馮大人此等小事,也希望兩位姑娘不用再拿出去講,沒得騷擾到榮國夫人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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