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扶着镏金手杖,推了推滑落鼻梁的金邊眼鏡。
“我喜歡下雨,暴雨從天而降,就像是天神的恩賜,将一切痕迹沖刷幹淨,”他喃喃地說,忽而歎了口氣,“這出戲鋪墊這麼久,終于等到高潮了……我迷途的羔羊啊,是時候回到神的懷抱裡了。”
年輕的殺手縮脖端肩,大氣不敢出一口。隻是當神父邁開腳步時,他才保持着半步的距離跟上去,沉默而又寸步不離,仿佛一個安靜的影子。
他打着傘的右手腕,衣袖撸起半截,露出麥色皮膚上的紋身——那赫然是一個十字架,頂端盤踞着一條咬着自己尾巴的蛇!
與此同時,農家樂前的樹林裡,沈愔盯着猝然挂斷的手機,常年缺歡少悲的臉上驟然閃過一絲冷厲。
直到這時,丁紹偉才逮着空當上前,輕聲問道:“阿愔,怎麼了?”
丁大少爺看着吊兒郎當,實則公私分明得很,極少在公務場合直呼沈愔的名字。那一刻,沈愔扭過頭,跟他飛快地對視一眼,不到千分之一秒的光景,丁紹偉分明看到他眼底壓抑着深深的恐懼。
“到底怎麼了?”丁紹偉話音壓得更低,心念電轉間,聯系起方才那聲語焉不詳的“神父”,忽然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揣測,“難道是小夏……”
沈愔沒說話,臉色極為難看。
丁紹偉倒抽一口涼氣,想起夏懷真那一言難盡的身世,還有她背後若隐若現的龐大組織,一時間頭皮都有點發麻:“是……那些人找到她了?”
沈愔忽然想到什麼,重新解鎖手機屏幕,從來穩如磐石的手指居然細細地打着顫,驗證指紋時接連失敗了兩次。好不容易驗證成功,他飛快調出一個頁面,丁紹偉探頭看去,發現那居然是個定位系統,不用說都猜得到另一端安在誰身上。
他看着顯示“正在搜索”的手機屏幕,輕聲問道:“是小夏嗎?”
第95章劫走(下)
沈愔短促地“嗯”了聲:“我擔心手機目标太大,送了她一個吊墜——吊墜裡藏了定位裝置,終端連着我的手機。”
丁紹偉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是得草木皆兵到什麼程度,才會想盡一切辦法将人拴在身邊?
但是随即,他想起沈愔這看似多餘的閑筆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又有點緣由莫名的不寒而栗。
很快,手機定位有了結果,出乎意料的,夏懷真的位置離他們并不遠——紅色的圓點定格在東北方,相隔隻有兩三公裡。
丁紹偉倏爾擡頭:“阿愔!”
沈愔閉上眼,誰也沒法透過他八風不動的僞裝,看穿這人的真實想法——這應該是沈支隊從警十年來最艱難的選擇,他的經驗和直覺都告訴他,這是一個陷阱,前方必定設下重重埋伏,單等着他往套裡鑽。
但是刹那間,他想起多年前那場猝不及防的爆炸,還有通話中斷時,自己層層涼下去的心口,就知道走到這一步,自己根本沒别的選擇。
沈愔蓦地回頭:“紹偉……”
他話沒說完,就被丁紹偉一個手勢打斷了。
丁大少爺被沈支隊欺壓了二十多年,從來隻有言聽計從的份,好不容易“翻身做主”一回,他來不及竊喜,先興起一腔忡忡的擔憂之情。
“看這情形,阿愔分明是對那丫頭用心不淺,”他愁眉不展地想,“這萬一最後……可怎麼得了啊!”
越是擔心,他越是打定主意,絕不能讓沈愔一個人去闖“天羅地網:真要有個什麼,他這個”知情不報”的幫兇非被親娘和趙副局聯手掐死不可。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丁紹偉坦然道,“我也知道,你不打算叫後援。”
沈愔沒說話,用表情和肢體語言默認了。
這也不難理解,夏懷真下落不明,他倆連她現在的處境——是否落入神父手裡、怎麼落入的、有沒有恢複記憶都不清楚,貿然叫上一幫警察過去,萬一被那夥毒枭有心算無心,看到夏懷真和毒販混在一起……
丁紹偉簡直不敢順着這個思路往下細想,越想越毛骨悚然。
“但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保不準前面有多少埋伏,”丁紹偉說,“就算你要過去,也得讓我一起,萬一有什麼不對,我還能及時叫支援,總好過你一個人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沈愔下意識地拒絕:“不行,太危險了……”
話音未落,他擡頭對上丁紹偉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這話白說了。
丁少爺吊兒郎當了小半輩子,難得鄭重其事一回,那眼神中的強硬竟連沈愔也沒法拒絕。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迎着丁紹偉不可撼動的視線,微微歎了口氣:“好吧,想來就一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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