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愔:“……”
他沉默了一秒,才不動聲色地接上暗号:“不德而無報。”
清潔工神色自如,繼續接頭:“客從何處來?”
沈愔十分不想說出那兩句台詞,因為實在很有“裝逼”的嫌疑,可惜形勢比人強,他幾乎把牙咬碎了,終于擠出一句:“……從來處來,往去處去。”
清潔工退後兩步,上下打量過他,大概是覺得這位身形過于瘦削,不像是“前刑警”,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狐疑的神色:“你就是那個姓沈的警察?”
沈愔默默歎了口氣,從衣兜裡摸出手機,三下五除二翻出一張照片,在那人面前亮了亮:“這是顧教授發給我的。”
清潔工低頭一看,見那照片上是一張信紙,用毛筆洋洋灑灑地寫了好長一段。他也沒心思細看,全副注意力都被信紙開端的“盟主令”三個行草大字和壓住信紙一角的鐵箭頭吸引了。
——那鐵箭頭當然不是真的箭頭,不過半個巴掌大小,黑黝黝的,上面拴了根紅線繩,精緻的像個手機挂墜。
清潔工的臉色登時變了,如果說片刻前,他的表現是“對疑似敵人般的嚴防死守”,那現在就是“對自己人般的和顔悅色”:“沈警官,真不好意思!您也知道,公安局剛發了協查通告,顧盟主那邊又千叮咛萬囑咐,我們實在不能不謹慎些。”
沈愔實在很好奇——他第一眼看到顧琢就直覺這不是個普通本分的大學教授,但還是沒想到,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學老師竟能有這麼大本事,能将這些分散在城市角落裡的販夫走卒搜羅在一起,織成一張無孔不入的“網”,居然将偌大的西山市都包羅其中。
自古馭人之術無非兩條,要麼以利益驅使,要麼以權勢逼迫,但從顧琢的履曆來看,他和這兩條都沾上邊。那他到底是怎麼讓這些奇人異士心甘情願為他賣命的?
難道真的隻是憑着東海大學這塊金字招牌和刷臉嗎?
沒等沈愔想明白個中關竅,那清潔工模樣的男人已經領他進了樓,找了個工作間換過衣裳,一邊換乘貨梯,一邊仔細叮囑道:“今天的招商會是在四十三到四十五層,其中四十三層是展廳,四十四層是座談會的會場,四十五層是貴賓休息區。你待會兒直接上到四十五層,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是打掃衛生的。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就從安全通道下到四十四層,咱們有人在那兒接應。”
在他說話時,沈愔已經打量了他好幾眼,這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您貴姓?”
男人哈哈一笑:“免貴姓程。”
沈愔試探着問道:“我和程先生素未相識,您為什麼肯幫我?就因為顧教授幾句話?”
第123章接頭(下)
清潔工模樣的男人聽出他的試探,不動聲色地笑了笑:“顧教授仁義,又有文化——就前兒個,我那老兄弟家的小孩考大學,愁得整宿睡不着覺……他一個泥瓦匠,哪懂報志願啊?拿着那高考志願表都不知道怎麼下手!後來他給顧教授打了個電話,也虧得顧教授脾氣好、有耐心,又不嫌棄咱們是粗人,開解了大半宿,才算給我那老兄弟吃了顆定心丸。”
沈愔:“……”
這算不算二十一世紀版的知識就是力量?
當然,沈支隊心明眼亮,還不至于被這男人的一番說辭糊弄過去,但是人家打定主意不開口,他也不好上手段逼供。
此時,貨梯到了四十五層,沈愔将鴨舌帽往下壓了壓,和那清潔工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色,推着清潔工具走了出去。
四十五層是貴賓休息區,走廊上空蕩蕩的,兩邊的貴賓室緊緊掩着門,厚實的門闆和牆壁隔絕了一應噪音。沈愔緩步穿過走廊,猶豫片刻,正想冒險敲響房門,忽聽身後“吱呀”一下,剛合攏不久的電梯門再次滑開了。
沈愔作勢欲敲的手停頓半秒,不着痕迹地收回,低頭假裝清潔走廊,從鴨舌帽的縫隙裡偷眼往外瞟。
隻見那走出來的男人穿一身黑西裝,胸口打着酒店的标志,看上去像是經理模樣。他戴着一副黑墨鏡,遮住大半張臉,從沈愔的角度看不太清長相,隻聽見他一邊腳步匆匆,一邊粗聲大氣地打着電話:“樓下的會議室趕緊收拾幹淨……什麼?不是一早讓你們準備水果拼盤嗎?怎麼沒了?”
沈愔眼神閃爍了下,不知是不是錯覺,隻覺得這位“經理”的說話聲音莫名耳熟。
那黑衣男人快步穿過走廊,壓根沒把埋頭拖地的“清潔工”放在心上,一頓咆哮差點把天花闆捅個窟窿:“我不管你是送錯了房間還是被人搶走了,那是待會兒座談會要用的果盤,這麼多領導眼巴巴看着呢!我告訴你,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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