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他問的是草莓,但是我還是鬼使神差地覺得他是在問我,他好不好吃,點了點頭,“嗯。”
“那接下來嘗嘗這個?”他突然笑了一下,快速放了什麼東西在嘴裡,我沒看清,但是還是湊了上去,剛挨着他,他就貼上來銜住了我的唇,一股酸到我大腦都清醒了的味道霸道地蹿進了口腔。
“唔唔唔!”我抗議着讓他放開我,但是周棋洛完全不為所動,一隻手扣着我的後腦勺,兩隻眼睛帶着得逞後的笑意看着我,還好我機智,想起他怕癢,狠狠地戳了幾下他的腰,才從魔爪下逃了出來。
松開我後,周棋洛轉過身就把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居然是一片檸檬,他從桌子上拿起一瓶牛奶,擰開後就咕嘟咕嘟喝了半瓶,然後得意地看着我,“還餓嗎?”
我砸了砸嘴回味了一下,發現其實從離開周棋洛的唇後,我就再一次失去了味覺,詭異地看了他兩眼,我好心開口提醒他,“周棋洛,你覺不覺得這種傷敵八十自損一千的方法……有點虧啊?”
他的目光閃爍了幾下,似乎領悟了我話裡的意思,臉上浮現出一絲挫敗的表情,現在輪到我得意了,重新飄到他的面前,看着他挑釁道,“其實我還是很餓,真的,剛才根本沒吃飽。”
周棋洛垂下眼睑,輕聲問道,“你确定?”
“我确定以及肯定!”
“那我希望你可千萬别後悔。”再擡起頭看向我的時候,他的臉上挂着穩操勝券的笑容,我的心裡突然湧上一陣不安,條件反射地想往後跑時已經來不及了,周棋洛握住我的手腕,用力一個翻身就将我壓在了沙發上,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茶幾上拿起5片檸檬一口氣塞進嘴裡,然後腮幫子鼓囊囊地就沖着我的嘴親了下來。
酸……
好酸……
超級酸……
絕望地閉着眼睛,我感覺全世界都剩下了酸,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顆檸檬樹,周棋洛牽着我站在檸檬樹下念着一句奇怪的話: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彼此唇齒間的酸味減淡了,伸出舌尖探了探,發現周棋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那幾片檸檬都吃了下去,酸味退去後,口腔裡是淡淡的清香,還夾雜着一絲絲的甜,我已經分不清這個甜是檸檬的甜還是周棋洛的甜。
許久後,他松開我沒有起身,額頭抵在我的額頭上和我四目相對,周棋洛不說話安靜地看着你的時候,那雙眼睛像是藏着海洋,讓你看着看着就會不由自主地陷進去,再也不想離開。
“周棋洛,我……”話還沒說出口,突然像是有一股巨大的電流穿過了我的心髒,劇烈的疼痛撕扯着我的身體,讓我幾乎彈跳起來。
周棋洛也被吓了一跳,連忙起身拖住我,“怎麼了?發生什麼了?”
“我、我不知道。”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控制不住自己掐住了他的手臂,成為幽靈以來,我第一次這麼直接地感受到來自身體撕裂般的痛苦,低頭的瞬間,發現自己的身體在漸漸透明。
“讓開,我看看。”Cello跳上沙發走到我身邊,一臉嚴肅地看了我半晌,突然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死?”
我看看它又看看同我一樣一臉疑惑的周棋洛,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我沒有以前的記憶……”
Cello蹲坐在我面前,陣痛似乎過去了,我也顫顫巍巍地借着周棋洛的力道靠坐在他身旁。
“Cello,你說她沒死是什麼意思?”捏了捏我的手,周棋洛擡起頭看向Cello。
“第一次遇到這女人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和我很像同類,但是又夾雜了一些别的東西,像是生氣。”Cello舔了舔爪子,擺出一副前輩的樣子,開始對我們說教,“起初,我以為是和你在一起待久了,還在你的身體裡待過,沾染上了屬于你的生氣,但是剛才她的樣子,很像是有人在動她的身體。”
“身體?”周棋洛皺了皺眉,問出了我心裡的疑惑。
“對,身體。這女人可能是個生魂,自己魂魄因為某種原因離體了卻不自知,所以也會順帶着失去一些記憶。”
周棋洛低下頭看着我,眼神忽明忽暗讓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伸出手将我剛才翻滾的過程中弄亂的頭發撥到耳後,突然用力抱緊了我,“你居然還活着。”
我還活着?其實在遇到周棋洛之前,我每天漫無目的飄在這個城市上空時,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我還活着會怎麼樣,可是那個時候的我,覺得活着和死了隻是形态發生了變化,并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現在……如果我還活着,我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牽着他的手,親吻他的唇,擁有說愛他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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