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丁更加奮力掙紮,原本還有幾分清秀的面目憋得猙獰若鬼,指甲将自己的脖子抓出道道血痕了也渾然不覺。
很遺憾,這個大約在某個大戶人家混得還算體面的家丁并沒有學過雜耍,也委實無法靠幾根手指就吊住全身體重;拼命與脖子上的套索抗争了數十秒、将那條腰帶抓出數道脫絲後,手上力氣一洩、體重拉斷頸骨,眼睛一閉便當場了賬。
董慧耐心地等到他斷氣,方才從他懷裡掏出那個錢袋子,又悄無聲息地從天窗飄了出去。
這座藏于鬧市之中的二進小院,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很普通,守門的是個老眼昏花、說話漏風的老門子,外院隻有個十三、四歲的童子在喂馬;進了二門,所見的灑掃仆人、漿洗仆婦,也都平常得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這院子的主人張姓,徐州府人,常年在懷源縣做皮毛生意,與四鄰街坊相處和睦,本地人見了多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張員外”。
如果是燕紅、燕赤霞幾個在街頭與人打聽縣上有什麼可疑人家,張員外絕不會出現在任何路人口中——這位員外可從來不做什麼違法的勾當,連跟人臉紅都少有。
但被扛進這座宅院、還被那虬髯大漢關進庫房的董慧,就絕不可能放過這個人人稱善的張員外了……
董慧穿牆闖進書房時,年過五旬的張員外正與親信的老仆低聲商量着新來的“紅貨”教乖了送到何處去合适。
董慧咯咯地笑着,一手一個,将這對主仆的腦袋重重磕到書桌上。
“我還以為隻是主家犯事,仆傭無辜呢,看來是我想多了。”
董慧笑着将兩人提起,從窗口飛出。
再度從天窗進了庫房,望見橫梁上那三具排排挂着的屍體,年老體虛的老仆當場暈死過去。
張員外不愧是主事人,到這當口居然還能冷靜下來,極力忍着恐懼、貌似鎮定地試圖說服厲鬼:“冤、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曾見過小姐,是否、是否有什麼誤會在?”
董慧眼珠一轉,索性把他扔地上,麻利地将老仆挂到梁上與家丁做了鄰居,又飄到地面來,饒有興緻地對面色鎮定、實則站都站不起來的張員外道:“你我之間确實沒有冤仇。”
張員外“咕噜”一聲咽了口唾沫,強做鎮定道:“小姐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盡管開口,必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吧,那我先問你幾個問題,看你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這麼願意配合。”董慧柔柔地一笑,擡手朝上一指,道,“那個家丁将我帶來此地,嘴上說是交給你‘教乖’,實則是把我賣給了你……像這樣從别的拐子手裡接手人的事兒,你不是頭一次做吧?”
張員外本能地想否認、想咬死自個兒這是鬼迷了心竅第一次做這事,腦子裡閃過面前女鬼二話不說吊死老仆的畫面,終究沒敢嘴硬,咬牙點頭承認。
董慧微微一笑,道:“我剛才去旁邊的柴房看過了,那裡面還關着個女子。你家的下人拎我關進來時,也半點不見做虧心事兒時的緊張,顯然是早就習慣了。”
張員外腦門上的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手腳也忍不住顫抖起來……一念之差,他差點就要被挂起來了。
給了個下馬威,接下來的盤問便簡單了許多。
這張員外對懷源縣人口稱的皮毛商人是假,他真正操持的行當是……牙人。
為徐州府大戶人家介紹、買賣仆婦、健仆、丫鬟書童、家丁小厮的私牙。
經他手賣出去的人丁倒不全是拐來,大部分還是活不下去的人自賣自身,或是父母親屬賣出。
而這,還屬于“合法”營生——這年頭,官員花個幾兩銀子買個小兒做書童,隻要契紙上寫明了是認來的義子,便連皇帝老兒也管不着。
不“合法”的部分麼,就是董慧,以及小莊村那老漢家裡飛出來的金鳳凰六娘所遭遇之事了:自民間尋覓天生姿色的民女,賣與有賄賂需求的豪商。
張員外從不與闫姓公母那類一手拐子、或是丘老大這種二道販子直接接觸,而是刻意培養出如青衣家丁那種“中間人”來從中過一道手;既省去了親自“鑒定”民女姿色的功夫,又少了許多暴露風險。
若是出了什麼纰漏,引來公門中人調查此事,遭殃的也往往是闫姓公母那種直接下手的拐子、或是丘老大那種二道販子;待查到青衣家丁這一步時,張員外收拾細軟跑到外省去的時間都夠夠的了。
董慧單手托腮,聽張員外磕磕巴巴、滿頭冷汗地将個中細節一一道來,神色頗有些古怪。
張員外停下來擦冷汗,董慧悄悄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哇哦,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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