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敢再拿自己的仕途和全家性命去賭。
秦夫人無法,将家中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了,才籌集銀錢打通大理寺上下,隻求讓秦簡在獄中少吃些苦頭,又帶着秦笙跪在了宮門前,懇請李信給個公道。
李信堵得了百官的嘴,卻堵不了天下百姓的嘴。
京城茶館裡說書先生講的評書、戲班子新出的戲曲,都在含沙射影講述秦家的遭遇,鬧得沸沸揚揚,百姓甚至去貴妃娘家人府門前仍爛菜葉子臭雞蛋。
事情能發酵得這麼快,自然是秦夫人在背後使了銀子推波助瀾的。
為母則剛,她心知求官員沒用,那就把事情鬧大,看他李家人還要不要臉面和民望。
……
禦書房。
獸口香爐裡的龍涎香用量一如既往的濃厚,絲絲縷縷漂浮在殿中,咋一眼看去,仿佛是浮着一層瘴氣。
幾個站在玉階之下的大臣額前冷汗涔涔,大氣不敢出一聲。
“河西四郡的最後一郡被北戎拿下了,南邊也闵州危在旦夕,沈彥之這時候還帶着三萬精兵盤踞青州不肯南下,好啊,好得很!”李信冷笑連連,說到氣憤處,直接将案前的奏章盡數拂落:“他沈家是要反了天不成?”
闵州告急,李信下令讓領了三萬精兵于青州剿匪的沈彥之前去闵州支援,可沈彥之非要等到調兵令至才動身。
偏偏朝廷派去送調兵令的欽差大臣,在半道上被賊寇襲擊,重傷垂危,延誤了送調兵令的時間,李信可以說是大動肝火。
幾個大臣惶恐跪下:“陛下息怒。”
李信将手背在身後,在龍案前來回走動,“如今朝堂剛穩,南邊戰事告急,沈家掌兵三萬後也暴露了狼子野心,朝廷是萬不能再抽出兵力同北戎抗衡。”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機靈些的大臣立馬道:“陛下,我等同北戎議和,方可解這燃眉之急。從河西走廊再往東,就是連欽侯的地盤,北戎也怕我們和連欽侯聯手反攻回去,此時提出議和,是為上策。”
李信一雙鷹隼似的眼看向那名大臣,“愛卿且說說,如何議和?”
那大臣額前的冷汗瞬間掉落了下來,磕磕絆絆道:“若能結秦晉之好,自可保我大陳疆域不受北戎侵擾。”
李信登基後,改國号為陳。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朕膝下除卻已嫁人的公主,如今最大的公主,年方十一,愛卿說如何是好?”
李信分明是在一步步逼着他說出那個答案,那名大臣隻得硬着頭皮道:“陛下大可在王孫貴女中選一位賜予公主封号,送往北戎和親,此乃為了天下百姓不受戰火殃及,當是無上榮光之事。”
李信臉上那抹笑容愈深了些,眼角的道道皺紋都透着一股陰冷:“朕聽聞秦國公家眷還跪在宮門外?”
跪在階下的幾個大臣都捏了一把冷汗。
“是……是還跪着。”先前答話的大臣額角滾落一滴豆大的汗珠子,砸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
李信道:“貴妃侄子荒唐,大理寺官員也跟着荒唐不曾?朕敬重秦國公,他雖不願為朕所用,一心随前朝而去,朕卻也不能薄待他家人,命大理寺即刻放人,大理寺少卿罰俸三月,閉門思過。”
“陛下聖明!”幾個大臣雖叩頭替秦家謝恩,但一顆心還是懸着的,李信突然在此時提起秦家人,實在是不能不叫人多想。
果然,下一刻就聽李信慢悠悠道:“朕聽聞秦家幺女溫婉淑良,有其長姐之姿,封其為盛平公主,送往北戎和親,也算是合了秦國公一生為民的心意。”
跪在階下的幾個大臣不敢作聲,李信這分明是記恨秦家為了救出秦簡,拿天下百姓來壓他。
……
西天燒起紅霞時,秦笙才瞧見幾個大臣從宮門那邊出來,她和秦夫人跪了兩日,膝蓋早腫了,若不是憑着一股心氣兒撐着,隻怕早暈了過去。
瞧見有人來了,秦笙下意識又把背脊挺直了幾分,不肯叫人低看了秦家去。
前來是正是在禦書房提議和親的那位大臣。
他看着秦家這母女二人,眼神有些閃躲:“秦夫人,秦姑娘,你們且回府去吧,陛下得知秦大公子被關大理寺一事後盛怒,罰了大理寺少卿三個月俸祿,讓其閉門思過呢!秦大公子不日就能回家了。”
提心吊膽了數日的秦家母女二人聽到這消息,幾乎喜極而泣。
秦夫人被秦笙和忠仆扶起來,對着那大臣福身一禮:“多謝周大人,周大人大恩,我秦家上下一定銘記于心。”
周大人連連擺手,神色間滿滿的心虛:“秦夫人言重了,你們這些日子殚精竭慮,遭了不少罪,先歸家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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