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筝工作後學到的第一課,可以說一直受益于她以後。
正是因為她學得多,什麼都懂一點,所以當有練手的項目時,她比同期的其他同事都更有優勢去争取,帶他們的前輩也更願意把機會給上進的後輩。
後來她成了同期裡升職最快的,其他同事背地裡也議論過她升職快的原因,有的說帶他們的前輩偏心她,有的說她愛拍馬屁獻殷勤,有的說她家裡有關系……說什麼的都有,就是鮮少有人看到她除了沒命工作,還考了多少相關領域的證書。
秦筝很感激從前那個努力的自己,如果不是當初那麼軸,死心眼去學那些非自己專業領域的知識,可能她現在也隻會拿着現有的工程圖紙指揮建造,但凡有超出自己專業領域的,就一籌莫展了。
為了早日把修挖洩洪的暗河提上日程,秦筝昨夜找出相關數據,先對這些數據做了初步處理後,第二天帶着懂珠算的官員們算了整整一天,懂筆算的隻有秦筝一人,需要計算的數字又太過龐大,她教了幾位在算術上頗有天賦的官員筆算方法,讓他們跟自己一起算。
其他官員則拿了十幾把算盤拼接着算,計數的紙張都用完好幾摞。
算完後,核對珠算同筆算的結果,因為第一次算出來的結果兩者差異頗大,又重算了兩次,結果總算是吻合了。
魚嘴堰的蓄水量和大渡堰不相上下,青州所存的卷宗裡沒有魚嘴堰的相關水位數據,秦筝便用大渡堰的水量做了估算。
大渡堰水域占地十萬畝,最深處的水位達30丈,淺水位處也有十丈深,折合計算下來,蓄水量保守估計得有十三億立方米。
元江主幹道的洩洪能力,在前幾十年還可達到八萬立方米每秒,但近幾十年來,下遊地處平原,河道拓寬,流速減緩,泥沙沉積,以至河床升高,洩洪能力大打折扣。
水庫的水若是一下子全湧入元江,元江主幹道隻能洩掉一半的洪水,另一半必須從暗河走。
相當于他們得在短短兩月内,挖一條洩洪能力不亞于元江主幹道的分支河道,在沒有一切新進科技和機械做工的古代,這顯然是不現實的。
秦筝和懂水利工程的官員們一番合計,都覺得比起挖一條五成洩洪能力的暗河,趁着眼下的枯水季節,打撈元江下遊沉積的泥沙,将元江的洩洪能力恢複到七成,她們再開挖一條三成洩洪能力的暗河,更為省事。
在兩軍開戰前,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前去打撈江底泥沙,開挖暗河,自然也有人覺得秦筝這是分不清輕重,公然反對的。
“三軍将士軍饷都發不出了,太子妃娘娘還想着勞民傷财挖渠開河?便是要治國,也得先有國,才能治,如今大戰在即,不把銀錢用在刀刃上,反用在這些地方,這分明是本末倒置!”
說話的官員狠狠一甩袖袍,面皮繃得死緊。
他生得一張方正臉孔,高鼻細眼,身形魁梧,整個人嚴峻得像是一塊石頭。
秦筝識得此人,此人名喚齊光赫,他父親曾任河道使一職,說起來他們家也算是世代為工部效力,齊光赫本人的确有幾分才學,但頗有些剛愎自用。
和岑道溪的傲氣不同,岑道溪狂歸狂,卻也承認别人的才能。
齊光赫但凡同人議事,三句不離他父親生前所撰的那冊治水錄,對于旁的治水書籍,除了比較出名的前人所著的,一概被他貶得一文不值,似乎這世間,唯有他齊家的治水要術才該被奉為圭臬。
秦筝知道他方才說的那些,也的确是其他官員所擔憂的,道:“軍饷和開挖河渠的銀子,自有我與殿下去想法子周轉。魚嘴堰位于青州上遊,若是反賊開閘,讓魚嘴堰水庫的水盡數湧入元江下遊,大渡堰水庫無法再蓄水,整個青州以南被淹,才是真正的災禍。如今打撈元江下遊泥沙,挖洩洪河渠,都是防患于未然。”
齊光赫冷哼:“分明是杞人憂天!魚嘴堰一開閘,且不說株洲一帶農田再無水源灌溉,今年必将顆粒無收,便是株洲沿江村落,也得被水淹!如今李賊大軍就紮營與江淮對岸,李賊開閘放水,無異于自掘墳墓!”
他這番話,處處都在咄咄逼人,秦筝沒擡高聲調,但目光沉了幾分,無形之中,愣是把他那一身氣焰給壓了下去:“兩軍尚未分出勝負,李賊自是不會采取此等狗急跳牆之舉,但孟郡郡守蔡大人歸降于殿下後,前去遊說其他幾位朝中大臣,那幾位大臣都還沒表态,就被李信誅了全族,本宮且問齊大人,此戰殿下若勝了,李賊安能坐得住?”
齊光赫反駁道:“那也不可能視萬民生死于不顧!李信若真當如此,必将受天下人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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