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豪情,終有一日,這北地,會重新插回楚旗,四海列國,也會像三百年前的宣楚盛世一樣,年年來朝!
裴聞雁被那名陳軍軍漢強拽下車時崴了腳,娘子軍中一名胖大娘正在幫她推拿揉按,裴聞雁坐在車轅處看着不遠處同胡商頭子交涉的林昭,問那胖大娘:“楚軍中,女子也可從軍嗎?”
那胖大娘正是王大娘,林昭是她看着長大的姑娘,林昭一心想要建功立業,王大娘得知她要北上,便也跟着一道來了。
不知怎的,眼前這着一身胡裙的中原姑娘,打第一眼看到她,王大娘就想起了秦筝來。
明明二人容貌并不相似,畢竟這天底下,秦筝那般好模樣的,王大娘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第二個。
此刻聽見這女子的問話,王大娘總算是找到了為何她身上總有幾分秦筝的影子,她瞧着也是富貴人家出身的,隻是不知何故淪落至此,看似弱不禁風,骨子裡卻透着一股倔強和韌勁兒。
王大娘道:“女人怎就不能從軍?咱們軍中的女将,可掌兵一萬!”
裴聞雁摳在車轅上的手,瞬間力道大得指尖泛白:“大娘,我也從軍,你們能收容我嗎?”
王大娘瞥了一眼縮在她身後的孩子,又看了看她單薄的身子骨,闆着臉道:“女人從軍可不是鬧着玩的,你怕是刀都提不動,又帶個孩子,你從軍,不就是去送死?”
她身後的孩子一聽說她會死,吓得趕緊抱住她:“三姐你不要去!”
裴聞雁被拒,臉色雖有些灰敗,仍向王大娘道了謝,才安撫胞弟。
王大娘見她們姐弟兩孤苦無依,不免多問了句:“你們姐弟這是投奔親戚?”
裴聞雁苦澀搖頭。
“家裡沒有别的人了?”
“都死了。”裴聞雁隻說了這一句。
王大娘見她神色悲恸,也不好再多問,給她包紮好後,便去别處幫忙。
林昭也和胡商那邊談妥了,胡商願意幫她們引薦西域那邊的路子,林昭是個實在性子,怕他們路上再遇上什麼事,索性讓他們跟着大軍一起進城。
裴聞雁看着林昭翻身騎上了高頭大馬,猶豫好久,才抱着胞弟又坐回了車内。
那一日涼州都護府的慘狀浮現在腦海裡,她痛苦閉上眼。
從一年前起,她就會斷斷續續做一個夢,光怪陸離。
夢境的開始,是父兄戰死沙場,三口棺材擺在府門前,母親哭得暈厥過去。
但随後,都護府就被抄了,副将指認是父親好大喜功,誤入北戎人的圈套,這才導緻失了涼州,還害死了前去支援的連欽侯。
母親一根白绫了結了自己,五歲的幼弟被抓去服苦役,因背不起磚簍子,活生生叫磚垛給壓死了。
她被列入奴籍發賣,叫連欽侯府買了回去,襲爵的小侯爺對她恨之入骨,府上其他下人也把她當成罪人,主子責罵,下人欺辱。
她不止一次想自缢,去黃泉之下尋父母、兄長、幼弟,但想想父親鎮守涼州多年,卻被蓋上這樣一個污名,府門前那三口棺材,母親懸于梁上的裙琚,幼弟活生生壓死在磚垛底下,屍骨直接被填進了城牆裡……
她心口燃着一股名為複仇的火,她不能死,她要為家族翻案,要找出讓涼州失守的元兇。
初時,她被夢境吓得大哭,向母親訴說關于夢境的事,母親說她是被魇住了,還去廟裡求了平安符,讓她夜裡壓在枕頭底下。
裴聞雁不知究竟是不是自己太過憂思才做了這樣可怕的夢,但夢裡的一切都太過真實,她隻得時常叮囑父兄提防着副将。
父兄卻不以為意,畢竟副将是同父親出生入死了十幾年的兄弟,父親說她是夢魇糊塗了,還請了高僧來府上做法事。
家人都還好好的,裴聞雁也安慰自己或許隻是個怪夢罷了。
直到夢裡大楚滅國的時間和現實對上了,她才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
若是夢裡的一切都成真了怎麼辦?
家裡人都不願因她一個夢,就懷疑曾為父親擋過刀的副将,她手上也沒有證據可以指認副将。
北戎即将攻打肅州的消息傳來時,那斷斷續續的夢境裡,才出現了她和小侯爺聯手,查出副将和李忠來往的信件。
裴聞雁欣喜若狂,隻要她也找到副将和李忠來往的信件,就能讓父兄相信自己。
怎料她設計拿到的那封信,卻成了父兄的催命符。
彼時李信剛占領汴京,父親還未向新朝獻賀表忠,副将卻已和李信手底下的兵馬元帥李忠接上了頭,李忠許諾副将涼州都護一職,條件是他把涼州的兵力布防盡數告知。
涼州兵防圖一旦落入北戎手中,涼州于北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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