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翔這才停下筆,依然低着頭說:“我問你,班級是什麼?”
“班級,就是一個班,又一個班。”我畫着心随口說道,但周翔仔細地在聽我解釋,我也停下筆,認真地補充說,“班級,就是一堵牆又一堵牆,我們每個學生排列站好,這些牆就過來穿插在其中,我們就被分為一小部分一小部分,或許牆往前一點兒我就到了這個班,往後一點我又被分到了那個班,但這堵牆總是給人留出空間,不會壓死任何人,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去處......我說的有道理嗎?我高一上學期淨琢磨這個事兒了。”
“你這話,說不等于沒說嗎?”周翔瞪了我一眼。
“這叫大智若愚,你懂什麼?”我推了一下他的胳膊,“就你這智商還和班主任頂嘴。”
“你以為隻是剪頭發嗎?你沒有聽到他怎麼說我的嗎?班主任眼裡隻有成績,因為我們班高一成績不好他就看不起我們,甚至把責任歸在我身上,我高一的時候多想當一個好班長啊,每次比賽和活動我都積極組織參加,盡力安排好每一件小事,自己的時間都被占用了,我以為我已經做的很好了。”
周翔越說越激動,眼睫毛扇動地飛快,嘴唇有些微微發抖,堅硬的語氣裡躲閃着隐約的委屈,我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踟蹰着收回來。
“我以前也是你這個樣子,硬碰硬。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連個介紹都沒有,就一個人不聲不響地坐在犄角旮旯裡,除了我同桌誰都不知道班裡新來了個人,你們還有介紹和歡迎的掌聲呢。”我試圖安慰他,朱甯讓我知道,有時候安慰不是毫無作用,這也緻使我在長大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是很贊同“他人即地獄”這句話——如果我沒有朋友,我早對這個世界失去興趣了。
“歡迎?你不知道,第一天班主任就把我叫出去單獨訓話了,第一天,我什麼都沒幹,他就讓我以後老實一點,讓我不要把以前的壞習氣帶到這個班裡來,你說歡迎?我真沒看出來。”周翔靠在後面的桌子上,發出冷笑。
我心裡突然生起悶氣,盡管早知道班主任為人冷漠,唯成績至上,但我依然覺得,那多少在他眼裡是為我們好的。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樣針對周翔,是一次膚淺的權威暗示嗎?我不相信這出自一個成年人。是真的出于好心的提醒和警告嗎?如果是,我不知道大人們什麼時候才能學會尊重孩子。
周翔看到我也闆着一張臉,倒是過來拍拍我的肩膀,故作輕松地說:“你不要生氣了,不關你的事。
我沒用,我每次想着幫助别人,卻一個道理也說不出來,一條建議也不能給,反而被别人的情緒感染,還要反過來靠着對方來開解。我被自己氣的想哭,吸了吸鼻子,猶猶豫豫地說:“那你......明天去剪頭發吧......要不老師更生氣。”在自己沒有能力的時候就先服從吧。
“你不用操那麼多心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周翔拍了拍我的頭。就像去年幫我拍粉筆灰那樣。“我知道你和朱甯關系不一般,我其實......沒什麼,也挺好的。”
“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還沒有從情緒裡平複過來,沒有多理會這句話,随口否認,“那我們走吧,一會兒大門關了。”
我們在大門口揮揮手,各自拐了個彎回去,我騎着車子被晚風一吹瞬間清醒了不少,等到明天就好了,他剪個頭發就好了,過兩天就好了,周翔和班主任都忘記這回事就好了,就像我現在一樣,是可以好好學習,慢慢适應的。
當我舒舒服服自然醒的時候一睜眼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拿起鬧鐘一看,果然晚了!
自從丁琪考研複試落榜以後她就去了别的城市找工作,沒有人再喊我,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滾着到衛生間洗漱,拎起書包就往外跑。
還是遲到了,我伸手攔出租車的時候手表就已經指向了上課時間,于是對司機說:“叔叔麻煩開慢一點兒。”
“你不是要去學校嗎?不要上課啊。”司機師傅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
“已經遲到了。”我又看了一眼表,“再快也是遲到。”
“嘿你這孩子,多争取一分鐘是一分鐘,今天叔叔我就盡快把你送到學校去。”說完踩了一腳油門。
我坐在後面哭喪着臉,司機又從後視鏡看了我一眼,喜滋滋地又踩了一腳油門。
這個世上好人這麼多的嗎?!
後來我想那位司機叔叔之所以那麼急着要把我送到學校是不是冥冥中上帝的指引,當我走進教室的時候,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講課了,我一邊落座,一邊看向周翔的位子,李芷柔和牆之間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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