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得不錯呀!”姚小桃和無我打了聲招呼。
無我聽見聲音站起來了,對着姚小桃和柳涯招招手,道:“這娃娃一開始怕貧僧怕得不得了,現在可好多了,他蠻可愛的,也機靈。”
姚小桃彎下身子摸了摸正看着她的孩子的腦袋,從包裹裡取了一袋零食給他,道:“這個是我給你的,味道不錯哦。”
孩子總是喜歡零食的,他高興地收下,一蹦一跳去廚房找楊家嫂子。
楊家嫂子拉着孩子的手走出來,她看起來有些疲倦,額發也散了下來,略顯淩亂。雙手在衣服上一抹,她道:“這就是那位懂醫的先生了吧?裡面請。”
“懂醫不敢當,略懂皮毛而已。”柳涯客氣地拱手,跟在楊家嫂子的後面進了正屋。
姚小桃從未見過這般客氣說話的柳涯,一時有些不适應,她偏着腦袋小聲問無我道:“大師,之前他怎麼說來着。‘煉藥的不懂醫,那是制毒的。’現在怎麼反倒是謙虛起來了,還略懂皮毛呢……”
無我看着柳涯的背影,合起雙掌,道:“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師傅教導貧僧。做人要誠懇。出家人不打诳語。”
姚小桃撲哧笑了,拉着無我三步并作兩步跟進了屋子。
一進屋,撲面而來的是濃濃的藥味。苦澀得讓姚小桃十分不舒服,沒有辦法去外頭透氣,隻好努力适應裡面的味道。
再往裡看,楊師傅還是與之前一樣。躺在炕上一動不動,隻是這回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聲。
柳涯坐在炕的外延。用手探了探楊師傅的額頭,燙手的溫度讓他不禁皺起了眉頭。瞧見他表情的變化,楊家嫂子也是心頭一緊,又不敢出聲打攪。隻好忍着等柳涯再看。
柳涯小心地掀開了一半被子,把大夫包的傷口打開,而後查看起了腿部的傷口。
姚小桃背過身去。順便把小娃娃也帶着轉過身子,不去看那已經出膿潰爛的傷口。她自己看這些都有點心驚肉跳、不寒而栗的。何況是這麼小的孩子。雖說在遊戲裡也不知道剝了多少動物的皮,可到底還是看不來人類的傷口,太慘了。
柳涯看見傷口上啧了一聲,這傷比他之前預想的要嚴重,這麼大的傷口感染了,也就怪不得會發高燒了。
柳涯回頭看了屋裡的人一眼,見姚小桃和孩子已經背過了身不看了,又見楊家嫂子忐忑不安地看着他,他道:“嫂子,麻煩幫我取一隻蠟燭來,裡頭光線不夠,我看不清。”
“哎。”楊家嫂子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去找蠟燭。
見她出去了,柳涯對剩下的三人道:“你們也都出去吧,這下面的又不好看,看多了做噩夢的。”
無我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但見另兩個那個樣子,便道:“出去吧出去吧,外面空氣好。”
姚小桃拉着小娃與拿着蠟燭進屋的楊家嫂子擦肩而過,一出了房子,她就長長呼了口氣,來掃清氣息裡的藥味。
沒一會兒,楊家嫂子也出來了,魂不守舍地坐在一邊,喃喃道:“大夫說,在裡頭看着他容易分心,讓我也出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醫好,他要是不行了,我們娘倆可怎麼辦啊……”
姚小桃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寄希望于柳涯的醫術,真的能夠治好楊師傅。
等待的時間總是感覺太長,漸漸的,姚小桃甚至覺得她就是病人的家屬,等着手術室的燈熄滅的那一刻,不知不覺之中,日頭已經偏西,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姚小桃等得有些慌,她試着安慰自己要相信柳涯的醫術,這樣的外傷在現實生活裡不算什麼重病,完全可以治療。就算這裡條件有限,可基本的處理常識柳涯肯定是曉得的,定是不會有問題的。
正焦急之中,隻聽屋裡傳來腳步聲,柳涯突然開門出來了。
楊家嫂子一步跑上前去,道:“大夫,可有好些?”
柳涯笑着安慰楊家嫂子,道:“傷口處理好了,也重新包紮過了。之前大夫開的藥方我也看了,一會重新寫一份,去抓些藥,一日兩次喂他喝下去吧。問題不大的,明天應該就會退燒,之後就好辦多了。”
聽到楊師傅沒事,楊家嫂子提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一個放松,不由腳下一軟,幾乎要坐倒在地上,好在姚小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柳涯打開扇子扇了扇風,又取了一條帕子抹去了額頭上的細汗,因為忙碌而有些發白的臉也慢慢有了血色:“嫂子你先給孩子弄點晚飯吃吧,我和他們去弄藥,一會就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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