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雲層深處,雷鳴電閃,一場醞釀了許久的磅礴大雨,終是落了下來。
一小個子花童被大雨逼得躲進了客店,他擦了擦頭上身上的雨水,抱着一大藍水靈靈的花枝,順勢在店裡四周兜售了起來。
“這位相公,可要買枝花嗎?”
面對那花童臉上謙卑而讨好的笑,裴昀一顆倏忽提起的心,終是又悠然落了下來。
人齊了。
她掏出三文錢付給了花童,從那花籃中揀出了一枝荼蘼,拈在手中,輕輕一笑:
“飛花堕酒,當浮一大白。”
說罷将荼蘼插在酒壺上,端起面前酒杯将酒水一飲而盡,而後擡起頭,對顔玉央淡然道:
“韶華盛極,花事已了,玉公子何必強求?”
顔玉央不為所動,隻淡淡道:
“世間萬事,哪一件不是強求之事?年年歲歲,花謝亦有重開時,今日七月廿九,破日不是自逢了嗎?”
裴昀臉色微變,冷哼了一聲:
“看來下回出遠門,我還當真要瞧瞧黃曆兇吉不可!”
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她毫不猶豫擡手掀了面前桌子,铮然一聲長劍出鞘。
與此同時,周遭燈火驟滅,店外大雨傾盆,白晝似夜,昏暗之中廳堂内男女老少八人齊齊出手,東西南北四個方位向中央攻來——
鐵拐、蒲扇、酒葫蘆、玉箫、鐵蓮蓬、玉圭、長劍,還有花籃,前赴後繼與斬鲲相撞,一時間利器入木之聲,刀劍相交之聲,杯盤落地之聲,暗器嗖嗖發射之聲不絕于耳,好一番驚天動地,地覆天翻。
自沸反盈天至鴉雀無聲,不過須臾之間,當油燈再被點亮之時,滿室寂靜,唯有門外窗外風聲雨聲,辟裡啪啦,無端惱人。
但見廳堂内桌椅闆凳,杯盤飯菜碎裂一地,八方角落各自盤踞一人,正是方才店内的六名食客、賣花童,和門口的乞丐,他們手持武器,驚疑不定的盯着大廳正中央滿地狼藉間那張唯一完好的木椅。
一面容蒼白眉宇俊朗的公子氣定神閑而坐,指間拈着一株嬌豔荼蘼,眼眸低垂,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春月早過,可他眉梢眼角那絲絲暖意,卻有如春風解凍,冰雪消融。
蓋因雖群狼環伺,卻偏偏有人一席青衣,長劍如虹,立于身前,将來自四面八方所有擊殺盡數擋了下來,将他護得密不透風,連一根發絲都不曾被傷到。
裴昀内心将此人咒罵了一萬遍,然而臨敵當前,不可分心,定了定神,她開口朗聲道:
“閻羅殿裡鬼八仙,果然名不虛傳。”
這男女老少八人乃是近年來武林中頗有名氣的匪盜,喬裝矯飾歪門邪道,各有所長配合默契,每每做局出手謀财害命,都斬草除根,絕不留活口,江湖人稱“鬼八仙”。
“閣下又是哪位高人,何不留下萬兒來?”那賣花童子“藍采和”憤憤道:“連我煞費苦心布下的酥筋軟骨香都沒中招,好生警惕。”
酴醾酒無毒,荼蘼花也無毒,可酒水混合花香,便成了厲害的迷藥,不到片刻即可叫人酥筋軟骨,内力全失。他憑這獨門迷藥不知撂倒多少江湖好手,誰想到今日卻遇上了紮手的點子。
“無名小輩,賤名不足挂齒。”裴昀輕輕一哂:“哪有夏末時節喝暮春之酒的道理,閣下下毒的功夫恐怕還沒練到家。”
“你——”
“藍采和”一噎,滿面怒容,雙眼噴火,卻是忌憚裴昀武功,一時不敢上前。
“不知我等有何得罪之處,勞煩八位一同大駕光臨?”
跛腳乞丐“鐵拐李”陰慘慘道:“交出雲中帖,留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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