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舒沒有家長,被請來參加思想教育的是天使模樣的憂憂。春光明媚裡憂憂對着老師們一笑,老師們的心頓時一半軟了一半酥了,紛紛為這相依為命的兄弟感到同情。
于是憂憂借機要來了所有舒言舒語系列作文,複印多份張貼起來,動辄在家朗讀,羞恥到堪稱處刑。小舒吃一塹長一智,再也不敢外流隻言片語。
誰也沒想到,他這麼離譜的願望,日後竟然真的實現了。隻不過,不是他住進了無菌病房,而是他的大腦和身體,分别保存在了當時最先進的維生艙。
除了采集、交換信号的電極,再也沒有其他事物與他接近。
經過了漫長艱難的鬥争與和平。他再也沒有醒來。
*
本體舒在對他堪稱毒氣的室内屏息奔跑,撞開了自己卧室的門,然後反手抵上。
微風浮動紗簾,發出沙沙地輕響。
他轉身,仿佛走進一場夢境。
原木色的桌椅虛虛相對。簡單的文具按照材質和尺寸有序排列。書架上立着一些褪色的标本,貼着他親自書寫的分類标簽。
房間依舊幹淨而惬意。
手工竹風鈴懸在窗前,零零當當。床頭的小夜燈,地面的絨毯都按着原始比例坐标。松軟的被子一絲不苟地鋪平,上面疊着同樣整齊的潔白枕巾。全部,是他的習慣。
本體舒帶着手套,恍惚擦過邊邊角角。每一寸,每一分,都像是從他十幾歲的時光中橫截而來。無需用眼審視,身體就能認出這個空間。連房間内淡淡的皂角和消毒液氣息,都模拟到位。
如果說,這片園區其他地方,是憂憂大手筆複制的悼念。這個房間就是殚精竭慮的還原。沒有一絲一毫的陳舊,和未變的鎖芯一樣,全全部部都是主人剛離開的樣子。
雖然他想象過這個場景,親自面對又是另一種震撼。
仿佛下一秒,那個瘦弱困倦,又心思玲珑的男孩就會推開椅子,在夏日的蟬聲裡打個哈欠。
本體舒耗費巨大的意志力,才将注意力脫離房間中無限散發吸引力的床鋪。
他打開木櫃,按照記憶劃開抽屜,從那一打一打有序擺放的物資裡找到了防毒面具。
好了,他又能活了!
淚流滿面地固定好防毒面具和眼罩,本體舒掄起消毒設備,鬥志昂揚踢開門。
去他的治療。本體舒惡狠狠地想。不把這套房的空氣換徹底了,他倒着走!
“怎麼回事,有人打開了AXXX公寓的窗戶!要死了!”AI接到警報,立即傳輸通話。“臨時編号xxx,你想恢複出廠設置,也别拖着兄弟們一起死啊!”
正沉迷清潔的本體舒不耐煩地回話。【你們怎麼能容忍這種細菌超标!還是老舒設計框架的ai嗎,給編号xx系列丢臉!】本體舒墊着腳,用力推開各個窗戶。【給我最大功率運行對流換風系統!哦,這是計劃的一部分。要是出了事……我通知大家跑路!】
“……滾蛋!”
【科技進步真好。】本體舒叉腰,環視勞動成果,感到神清氣爽。【這麼快就搞幹淨了,人類果然還是有希望的。】
久違的清風呼呼地湧入禁地。大開的窗戶灑下潋滟天光。雖然舊物依然,敞亮整理之後,終于不那麼窒息壓抑,反而有淡淡的懷舊情調。
【電磁裝置的輻射半徑隻有兩米……】清掃告一段落,本體舒一眼瞄中了客廳一人高的落地燈。憂憂重視光照,回家後不常使用頂燈,更喜歡氛圍放松的間接照明。
當然,睡神舒也不會在過于明亮的地方停留。
所以,隻要把落地燈搬到沙發邊上,再接入模拟裝置就行了。
本體舒試着推動落地燈。【好重。】憂憂講究細節,這燈是實銅杆,彩色琉璃燈罩。僅是少年體的小舒,力氣還不太夠。
【隻能拆開搬卸了……】小舒估算了一下高度,踩了一個凳子向上爬,準備卸下那五光十色的燈罩。
凳子邊上,是落地紗簾和客廳對開的窗戶。這一踩高,視野更廣,遠遠地看到了迎面走來的長發青年。
那仿佛是一位超會結束的大天使長,于神國中神情自若,步履悠然。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會伴下金雨。
不知哪裡剛落過幾滴陣雨。黑綢長發将他身影拉得更修長。長發青年與平時無異,手上卻多了一把清潤的花束。幾支搖曳的白色百合,中間點綴這碎藍的勿忘我,簡潔而别緻。
某一時段,憂憂有帶鮮花回家的習慣,那時家裡常常輪換着各式花束,尤其以清香的白花為主。其實憂憂喜歡紅玫瑰,卻很少搭配。他認為盛放的紅玫瑰太搶眼。一個空間,同時隻需要一朵紅玫瑰。
本體舒卻感覺不妙。判斷出憂憂的心理年齡,就知道憂憂的精神異常提前發作了。天色卻還早,不到開燈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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