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以後,會牽緊你的手的。”孟景隻看着他,半晌才說了一句話。
楚生别過頭去,聲音發顫:“多謝……不必了。”
崖底忽然傳來一聲凄厲的哀嚎,響徹雲霄,震的人耳膜發顫——那是國主被碎魂吞噬最後的聲音。
怨靈們剛剛得到了一隻鬼仙的魂魄,此刻修為大漲,迫切的想要得到更多,得知上方還有一位神官,更是心癢難耐,在下面橫沖直撞,震得地動山搖。
楚生轉頭,扯出一縷神識召喚自己的神器,如今這崖底的怨靈如此瘋狂,已經吞噬了一隻鬼仙的魂魄,沖破結界是遲早的事。若不能及時制止,以後為禍人間,如何控制。
此事既因自己而起,那便由自己來了結吧。
楚生握住那柄刀——身死之時,孟深放在他棺材裡的陪葬,他閉上眼,正準備往下跳時,卻覺得腕上一緊,不禁擡眼:“放手。”
孟景怔怔看着他,忽然笑了:“三百年前,你也是這麼跟我說話的。”
楚生阖上眸子,忍住心頭的悸動。
額頭上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耳邊傳來溫熱的呼吸,孟景抱緊,壓下了楚生細微的掙紮,低聲道:“讓我來吧。為人時,未能與南國一戰,如今都成了鬼,倒也不算欺負他們。”
“阿生,我喜歡你,真的。”
他說得很輕,很慢,生怕楚生聽不見,又生怕他聽見,但這次是真的,沒有一星半點的謊言。
“從前之事,是我對你不起。如果有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崖底的怨靈嗚咽聲更甚,遍布整個懸崖,孟景将楚生擁入懷裡,緊緊抱住,道,“讓我賠給你。”
指甲嵌入血肉,傳來鑽心刺骨的疼。
孟景将手輕輕覆在楚生的後腦,目光落向他那咬得泛白的薄唇,側頭壓了上去。
真的喜歡你,愛慘了,以至于,不敢聽你回應。
懸崖裂開了一道,孟景施法設下一個傳送陣,未等楚生回話,他握住楚生的手,将其輕輕按在不悔的扇柄上,再擡頭,便見那人帶着錯愕的神情在自己眼前消失。
大約,在那雙落了雪的眸子裡,自己也曾有過一席之地。
孟景彎腰拾起地上的刀,自嘲道:“想不到,本王終究還是又拿起了你,龍淵,再跟本王一戰吧。”
孟景将發涼的指尖按上眉心,那是一道銀白色的仙紋,與強奪修為殺人如麻的鬼仙不同,他是走的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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