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血不可麼?”比起渾身都是被蛇咬的印子,蕭華雍更願意渾身都是刀痕。
“放血之法已然試過。”謝韫懷搖首,“以蛇相吸,是因這蛇牙齒之中的毒素對殿下所中之毒有相克之效。阿勒的先祖也嘗試過捕蛇取牙内之毒,但此毒極為特殊,藏于蛇牙内是無色之水,擠出牙内不消幾息便會渾濁無用。”
故而隻能用蛇咬住蕭華雍之後,将蛇牙内的毒直接混入蕭華雍的體内,再吸走蕭華雍體内的毒血,這才是最佳的治愈之法。
“二者之間當真是相克?”蕭華雍可不想一種毒未解,又中一種毒,亦或者解了一種毒,又種一種毒。
謝韫懷挽起胳膊,露出了密密麻麻一排的蛇咬的齒印:“殿下信我,我親身驗證過。”
“你……”蕭華雍一怔,稍有何人何事能夠直擊他的心房,令他動容與震撼。
但謝韫懷胳膊上少說也有十幾排的蛇齒痕,令蕭華雍不知如何開口。
“隻因是……她所托?”蕭華雍艱難晦澀地問。
謝韫懷笑容與撥雲見月,皎皎清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隻是其一;其二則是,我這一生,求醫心切,如海難填。醫者求知,便不是為殿下,他日再與此類之毒,亦會舍身求答。”
說着他,他鼻息伴随着一聲短笑:“我亦是凡夫俗子,對人世間尚有眷戀,與未完成之事,故此行事之前,定會确保不禍及小命,才會着手,殿下莫要多慮。”
蕭華雍神色複雜地看着謝韫懷,看了好久,謝韫懷始終坦然。
最終,他收回了目光,不發一言轉身離開,走到栅欄之前又停下,背對着謝韫懷問:“若呦呦不是沈氏女,不曾背負沈氏一族,你……還會将她視作知己麼?”
謝韫懷面上的笑容漸漸落下,風中花香陣陣,暖意細碎,鋪灑一地。
兩人都靜立着,好似畫面靜止了一般,良久之後,謝韫懷釋然一笑:“殿下,這世間沒有倘若,我亦不是庸人自擾之人,從不會墜入不切實際的妄念之中。不曾如殿下所倘若的這般想過,我的雙眼,隻看向前方。”
不往後看,亦不會往虛無之處看。
第694章平生一次的欺瞞
早春的風吹過河堤的綠柳,纖細的柳枝輕柔地擺動,東宮有一條小河,河邊綠柳格外翠綠,沈羲和今日着了一襲鵝黃色的羅裙,層層透明的輕紗相疊成白霧一般披在肩頭,能綠色的披帛繞過雙臂從肩頭飄下,在清風中擺動的綠柳下,顯得眉目格外溫柔。
沈羲和常着清冷的雪色、月白色、天空藍與丁香紫居多,這大概是與沈羲和相識三年來,蕭華雍第一次見到她穿了這樣溫和如朝陽般的衣裳。
她立在河邊,手裡端着盛放魚餌的雙魚圖定窯瓷碟,指尖無意識地撚起幾粒撒在河面,引得河邊錦鯉争相搖擺,可她的目光卻沒有落在這些讨趣的魚兒身上,而是目視前方,仿佛穿過了河岸密林,穿過了巍巍宮牆,穿過了麗日長空,落在不知名的遠方。
蕭華雍立在橋頭,就給碧玉豎了根手指輕輕擺動兩下,示意她不要驚擾沈羲和。
随着蕭華雍一道歸來的珍珠,無聲帶走了碧玉,天圓也識趣地離開,蕭華雍悄無聲息地站在了沈羲和身側,眉目溫和,眸底柔光,靜靜看着她。
然而時間一寸寸劃過,沈羲和始終保持着這份姿态,若非指尖時不時撒下幾粒魚餌,當真像是一個雕像立在河邊。
最終還是蕭華雍沉不住氣,輕咳了兩聲,上前幾步,與她同側而立:“呦呦在想何事,如此出神?”
他都站了少則有一炷香的時間,她竟然愣是沒有發現。蕭華雍心裡頭頗有些不是滋味。
在沈羲和這裡,大事他由來不會生出一些斤斤計較的小情緒,但在日常相處點點滴滴的小事兒上,他就小心眼得不行,他自個兒也控制不住。
沈羲和收回目光,卻沒有看他,而是垂下眼,又抓了一把魚餌扔下去:“我在等你,等你開口。”
蕭華雍還沒有走到她身邊,她就從風中嗅到獨屬于他身上那一縷複雜濃烈的藥香,隻要他是以真面目出行,這股氣味兒就是尋常人靠近了也能聞到。
唯有偷偷摸摸出去,掩人耳目,行見不得人之事時,他才會用香方洗掉身上的藥香,繼而熏上他最愛的多伽羅,隻是多伽羅淺淡,除非相擁,否則隻能似沈羲和這樣嗅覺敏銳之人,才能嗅到。
她的話雲淡風輕,但他卻知道,她一定問了謝韫懷關于解毒之事,她沒有強行與他一道去,就是在等着他告訴她。
她是那樣的信任與坦蕩,他也深信,無論此時他說什麼,她都會信,且不會再去尋謝韫懷核實,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信則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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