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從戎拎着一隻水壺,臉上很平靜,沒事人似的說道:&ldo;大爺,肩膀上還帶着傷呢。&rdo;他不提,霍相貞也沒想起來自己的傷;他提了,霍相貞側臉向下一看,這才發現鮮血從左肩後漫了開,整個肩膀加半條袖子,居然全濕透了。在一棵老樹下坐了,霍相貞脫了襯衫打了赤膊。老樹的嫩芽新生不久,現在還隻有一樹稀稀疏疏的綠意。陽光透過枝葉,斑斑駁駁的灑了霍相貞一頭一背。将兩邊胳膊肘架在了膝蓋上,霍相貞難得的彎了腰垂了頭。馬從戎單腿跪在一旁,一手舉了水壺,一手拿了毛巾。壺口稍稍傾斜,涼開水細細的澆上了霍相貞的肩膀,從一片粘稠的血中沖開了一條路。血水順着脊背往下流,一直流到堵在下方的毛巾中。傷口漸漸顯出了真面目,不算深,但是蹭去了一條皮肉,是個血淋淋的豁子。&ldo;大爺疼不疼?&rdo;馬從戎一邊問一邊掃了他一眼。霍相貞沒回答,但是馬從戎看到了他額角上隐隐暴出的青筋。從随行的軍醫手中接過了酒精瓶子,馬從戎用鑷子從瓶中鉗出了個小棉球:&ldo;大爺,您忍住了。&rdo;小棉球在酒精中浸透了,散發着潮濕微涼的酒氣。輕輕觸碰了霍相貞的傷口,紅白對比得倒是很鮮明。馬從戎知道他疼,而且是非常疼,但是很奇異的,自己并未心生憐惜。小棉球緩緩的擦到了傷口末端,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換了個小棉球重新擦,他忽然發現自己很少憐惜霍相貞。或許因為霍相貞是過了分的剛強,剛強得惹人恨了。将第二個小棉球也扔了,馬從戎開始給他上刀傷藥。霍相貞直着眼睛望了地面,依舊是一聲不吭。及至馬從戎用繃帶膠布把傷口徹底保護好了,他才緩緩的擡了頭,清晰的發際線下有星星點點的反光,是他剛剛疼出了一腦袋的冷汗。擡起右手一抹頭發,他沉着臉說道:&ldo;笨手笨腳,用你不如用軍醫!&rdo;馬從戎低聲問道:&ldo;大爺疼了,怎麼不叫?&rdo;霍相貞對着他一瞪眼睛:&ldo;屁話!我叫什麼叫?當着那麼多人,我學元滿,也嚎一場?&rdo;馬從戎微笑着低了頭,一邊收拾酒精瓶子和繃帶卷子,一邊答道:&ldo;我給大爺找身幹淨衣服去。&rdo;傍晚時分,前方陣地傳了捷報,安如山也回來了。經過一番偵查,安如山對霍相貞說道:&ldo;大帥,您猜那幫人是誰的兵?&rdo;不等霍相貞回答,他一拍巴掌:&ldo;媽的又是連毅!連毅把萬國強給搶了!&rdo;霍相貞向他微微的探了頭:&ldo;搶了?&rdo;安如山一攤雙手:&ldo;可不是搶了?萬國強的軍火庫和煙土庫,讓他搶了個一幹二淨。搶完他就跑河南來了,萬國強不敢追。要不說這老兔崽子邪性呢,他逮誰害誰,都不挑人!&rdo;霍相貞沒接他的話,而是望着遠方發起了怔。沉默良久過後,他又開了口:&ldo;聶人雄走沒走?&rdo;安如山搖了頭:&ldo;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rdo;霍相貞當即說道:&ldo;那你還是回北京,盯着局勢,一旦有變,無需請示,直接給我打。讓保定的第四旅過來,肥吃海喝的養了他們這麼長時間,也該讓他們上戰場遛一遛了。連毅本人是在哪裡?&rdo;安如山繼續搖頭:&ldo;不知道。&rdo;霍相貞忍着肩上一陣一陣的疼痛,勉強不露異狀:&ldo;這回我殺不了連毅,我也多殺他幾個兵。&rdo;馬從戎一直站在旁邊,聽到這裡,卻是插了一句嘴:&ldo;大爺,要是安師長回北京的話,讓元滿也跟着他一起走吧!&rdo;霍相貞略感驚訝,回頭看他:&ldo;元滿怎麼了?&rdo;馬從戎答道:&ldo;元滿白天不是墜馬了嗎?他把牙給摔掉了。&rdo;霍相貞一皺眉毛:&ldo;牙掉了就不上戰場了?&rdo;馬從戎恭而敬之的作了解釋:&ldo;不是,他掉了好幾顆呢!&rdo;霍相貞聽聞此言,立刻讓人把元滿帶了過來。元滿這大半天也不知道是躲在了哪裡,如今含羞帶愧的露了面,他那臉已經腫成了一個大花葫蘆,任誰見了都得大大的吓一跳。霍相貞伸手一擡他的下巴:&ldo;張嘴!&rdo;元滿的嘴唇腫翻了,嘴角也撕裂了,此刻隻能很小心的把嘴撅成一朵喇叭花。霍相貞向内一看:&ldo;這牙不都在嗎?&rdo;馬從戎做了指導:&ldo;您往裡頭看哪,他這一回摔得太寸了,下馬的時候是腮幫子着地,翻了個跟頭之後,另一邊腮幫子又撞了石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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