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霍相貞在東京安頓下來時,連毅也出院回家了。他的病情不算很重,又接受了手術,本來已經有了好轉。然而在醫院裡和李子明見了一面之後,李子明也并沒有說什麼,他便自己氣得又發了一次病。好在這一次也是小發作,經過急救之後,他又緩了過來,可是狀況遠遠不如先前,左半邊身體徹底的癱瘓了。他一回家,連宅随之熱鬧起來,漂亮客人們不來了,來的乃是醫生護工以及按摩師傅。連毅病了這一場之後,像是被吓着了,忽然變得很怕死,居然主動把酒戒了。對待李子明,他是相當的剛硬,一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對待白摩尼,他本來就軟,如今更軟了,簡直有些可憐兮兮。有時候笑眯眯的看着白摩尼,他不知道自己臉上帶着察言觀色的意思,兩個人之間,他這一方已經落了下風。白摩尼并沒有對他提那天的事情。有些犧牲,過于重大,反而不能用來表功。錯過就是錯過,分離就是分離,他是自願,怨不得誰。退一步想,他又感覺讓馬從戎跟着大哥更好,馬從戎健康利落,機靈周到,比自己強。大哥離不得馬從戎,連毅也離不得自己,所以,就這麼過下去吧!白摩尼認為自己對得起一切人,除了大哥。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五月下午,白摩尼陪着連毅在二樓露台上曬太陽。連毅的頭發又白了一些,一絲不苟的向後梳了,氣色倒是還好。仆人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向白摩尼雙手送上了一封信。從來沒有人給白摩尼寫信,所以白摩尼很有興趣的先看信封。信是航空郵件,來自東京。一看封面上的筆迹,他就知道了寄信人必定是大哥。連毅也很好奇,雖然已經是偏癱了,但還能掙紮着向前探身去看:&ldo;誰來的?&rdo;白摩尼仰起頭,露台上方用細鐵絲引了幾株牽牛花,這個節氣還不是開花的時候,但是嫩綠的葉子撲撒開了,稀稀疏疏的遮擋了陽光。望着綠葉縫隙中的藍天驕陽,白摩尼定了定神,然後低頭拿起信封,細緻的撕了封口:&ldo;是大哥,大哥去了日本。&rdo;連毅聽了這話,十分驚訝:&ldo;嗬!這小子還挺能跑。&rdo;白摩尼展開信箋,開始一字一句的讀。霍相貞寫信素來不帶感情,公事公辦的有話說話。白摩尼很快把信讀完了一遍,得知他如今已經在東京住下了,想派人回來接自己過去。連毅還在很努力的張望:&ldo;寫了什麼?别是想把你拐過去吧?&rdo;白摩尼微笑着,向他點了點頭。連毅的神情冷了一下,随即問道:&ldo;你的意思呢?&rdo;白摩尼反問道:&ldo;你的意思呢?&rdo;連毅向後靠回了椅子裡,額角驟然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扭頭望向了露台外,他低聲說道:&ldo;你不要走。&rdo;白摩尼笑道:&ldo;我不能随随便便的就走,我得把你送到山西去,要不然誰照顧你?你個癱子,扔在地上爬都爬不動,仆人傷害你還不像玩兒似的?&rdo;連毅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可臉上還是顯出了惶恐的怒意:&ldo;不用費那個事,你直接掐死我得了!&rdo;白摩尼沒搭他的茬,捏着信箋起身要走。而連毅見狀,慌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ldo;幹什麼去?&rdo;白摩尼向他一抖信箋:&ldo;去寫回信。&rdo;連毅抓着他的手不肯放:&ldo;你過來寫,到我面前寫!小兔崽子,别跟我玩兒貓膩!&rdo;白摩尼笑着抽出手,一捋他花白的頭發,然後讓仆人搬來了一張小白圓桌和筆墨信箋。白摩尼坐在桌前,在斑駁的陽光下鋪開了信箋,将鋼筆也灌飽了玫瑰紫的墨水。在連毅的注視下,他握着筆仰起頭,又從綠葉的間隙中看了看蔚藍的天。好天氣,希望此時的東京也是這樣晴朗,萬裡無雲,天一樣。然後他低下頭,在雪白的信箋上,慢慢落下了衆生相霍相貞倚着門框坐在門外套廊上,腿上放着剛剛收到的中國來信。信箋一共是兩張,用玫瑰紫的墨水寫了橫平豎直的方塊字。白摩尼的字不像白摩尼的人,字太端正了,并且是伸胳膊伸腿的大,像個英雄好漢的筆迹,偶爾幾筆寫歪斜了,也是個帶着醉意的英雄好漢。東京剛剛進入了梅雨季節,原來霍相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梅雨,這回知道了,原來就是雨水不停,從早到晚不放晴,空氣一把能攥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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