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撫着暮青的臉,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的唇,她的嘴角還有一絲血迹,正是這絲血迹逼退了男子眼底湧動的暗潮,他輕輕拭去那血,血沾在他的指腹上,仿佛是從他的身體裡淌出的血,鈍痛的滋味兒。
他起身走到木盆旁,把帕子洗了洗,回到床前時看了眼暮青的衣裙。她的衣裙已經汗濕了,這汗捂在身上,恐要生病,可畫舫開走了,船上連個女子都沒有
遲疑了片刻,元修坐在床邊解開了暮青身上的裙帶,哪知裙帶剛松,暮青就皺緊了眉頭,呼吸陡然急促了起來。
“阿青?”元修喚了兩聲,見暮青不醒,急忙将她扶起,撫住她的後心,想要幫她護住心脈。不料剛将人扶起,暮青忽然雙目一睜,擡指就朝他刺來!
元修仰頭急避,他不敢再封暮青的穴道,出手卻快如疾電,一把将暮青的手腕握入掌中,目光順勢一掃,掃見暮青指間的梭刀,詫異過後,怒似濤生!
他另一隻手還撫在暮青的後心上,方才怕猛地松手會摔着她,他的手一直護在她身後,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刺殺逼怒,他扯住暮青的後衫就将她按在了床上,手腕往牆上一撞,梭刀嗖的飛出,死死地釘在了門上!
門外的侍衛聞聲回頭,臉上露出驚色,卻不敢破門而入,隻聽見元修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
“你想殺我?”元修壓着暮青,與她四目相對,她眼中血絲未褪,目光像染血之劍,殺意有多寒厲,他眼中的痛意就有多深沉。
她的本事他知道,所以事先收走了她的兵刃,這把梭刀是從何處而來?他不蠢,稍加思量便能猜個**不離十,衣内未藏兵刃的話,兵刃隻能藏在靴中。她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取了刀,又堂而皇之地把那雙靴子扔進了江裡。
元修縱聲大笑,不知是該為她驕傲,還是該惱她,倒是苦澀悲戚的滋味兒湧在心頭,在喉口逼出一股子血腥氣。
“你真是好本事”他為她調息時的确探知她體内的寒毒已解,身子康固了許多,可吐血傷身,她剛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他實在不知是多麼強烈的念頭才能驅使她這麼快就醒過來,又是怎樣的毅力才能讓她挺着虛弱的身子假裝昏睡、靜待時機乃至暴起殺人,但他知道一件事,“你以為巫瑾遇刺是我下的殺手?”
元修俯下身,貼耳說道:“阿青,你的理智呢?你這麼看重你們之間的兄妹情義,他卻未必如你一樣看重。”
此言話裡有話,暮青竭力壓抑着悲痛憂焚,強迫自己去思索此話之意,忽見元修将手探入衣襟,取出一物,遞到了她面前。
那是一封奏折,卻不是普通的奏折,明黃錦面,九龍繡圖這是一封國書!
“這是大燕向大圖朝廷遞交的求親國書,你好好看看!”元修一手撐住床闆,一手将國書打開,攤在暮青眼前,讓她看。
暮青隻看了一眼,她無心看那求親之辭,隻把目光落在了國書之末,那裡赫然蓋着一塊玺印。這玺是她從外祖母的衣冠冢裡親自捧出來的,三年來,她執政四州,與朝廷文書往來頻繁,玺印的方寸字迹她再熟悉不過。
“你以為這封國書荒唐,巫瑾不可能答應?你錯了,他答應了。”元修收回國書,握住暮青的手腕,直直地看進她眼裡。直到此時,他還在擔心她猝然得知此事會怒火攻心,越是如此,他越是痛難自已,“我問你,讓你提前離京可是他提出來的?你真以為他是為防大燕劫親?他是為了把你從神甲軍中調離,是他把你送到我手上的!”
暮青愣住,那怔怔的神情比鋒芒畢露時更戳人心窩。
元修的心仿佛被紮了一下,疼得有些氣短,卻仍舊說道:“阿青,他舍了你,選了救母。兄妹之義,母子之情,到底是親疏有别,你可懂?”
暮青一聲不吭,仍然怔怔地看着元修。
“你擅察色于微,我的話是真是假,相信你看得出。”元修毫不躲閃,與暮青對視了片刻才松開她下了床。
他走到窗邊,披着月光負手而立,窗上血迹未幹,男子的話語透過背影傳來時混雜着淡淡的血腥氣,“你想知道是誰對巫瑾下的殺手,何不猜猜大圖無主,對誰有利?阿青,你是鄂族神女,算得上大圖半個主子,一旦大圖陷入無主的境地,你割據鄂族四州輕而易舉,剩下那五州,要取很難嗎?”
“你想說是南興朝廷趁機作亂洛都?”暮青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目光鋒銳逼人。
元修轉過身來看着暮青,“我在大圖傳遞消息頗為不易,眼下隻收到這一封密奏,但他不一樣,他設立監察院以來,密探散布諸國,你以為巫瑾暗地裡的動作能瞞住他多久?還是你認為大圖朝中對你就任神官一事的擔憂毫無道理?利欲熏心,人心易變,你與他同樣多年未見了,焉知他還是當年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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